袁世凯倒光棍得很,苦笑声,示意手下人交骆驼。几条拳会汉子得意洋洋接过缰绳,个个笑得合不拢口。那领头师兄才满意笑:“磕头去吧!要入坛也成,人交十块香钱,要是现在没有,可以先住下,吃住记帐,捎信叫人送钱来。老客,瞧着你也是家里有几文,这诚心可得表到!”
袁世凯苦笑着看着那些汉子抢地上铜板和大洋:“这位师兄,们这不就是入坛来?现在要不入坛,这路上生意可怎走?们诚心足够,十块香油钱咱们当当也得凑出来……只是动问句,贵坛大师兄,可是不是姓刘?”
“刘?”抢着洋钱铜板汉子们对望眼,领头那人大拇指翘:“们大师兄可是阎大爷亲传弟子,官讳姓葛!这里是小葛庄,哪来姓刘?”
袁世凯怔,小心翼翼又问道:“这位师兄,兄弟说句打嘴话,您别见怪,是不是北头香坛大师兄姓刘?”
那汉子已经冷下脸:“那边也姓葛!”他突然拍拍额头:“姓刘,姓刘,可不是有这位爷!外路康庄来……”他声说出,周围汉子都爆发出阵大笑,互相挤眉弄眼。那领头汉子也忍不住笑,拍拍袁世凯肩膀:“亏你还知道小葛庄有这位大师兄!先甭磕头,你去瞧瞧吧,就在庄子里头,靠近带石栏大水井旁边院子里头,那位爷就在那儿立坛,等你回来磕头入坛!”
砖铁锅,大圣爷可不认这些东西!”
那汉子说着,眼光瞧也不瞧袁世凯,只是在那几头骆驼身上驮东西打量。
袁世凯苦笑道:“列位师兄,咱们这路过来,驮点南货,全部罚香。谁不知道现在直隶师兄们多?现在驮子还在,里头想寻个小钱刮痧都没有,兄弟腰里还有几顿饭钱,心诚不心诚,就只这多……”
那领头汉子顿时翻脸:“说大话使小钱,你算个什东西!”
他发作,后面闲汉也跟着起哄:“就算皇上过来,这十个骆驼还得丢九个下来,没钱,这几头牲口丢下来!”
他越说周围那些人笑声就越大,袁世凯也不多说,恭谨行个罗圈揖,带着随从就穿过他们直进庄子。背后还听见那领头汉子笑骂声音:“准是康庄外路人,
“丢牲口还不算完,揍他们!过过他们火,瞧瞧是不是二毛子!”
身后人摩拳擦掌,那领头汉子却只是冷眼瞧着袁世凯。袁世凯咬咬牙,解下褡裢朝地上倒,哗啦啦掉下三吊整,百十个零铜钱,还有七八块洋钱。他摊摊手:“列位师兄,你们打腰翻,再有个大子儿,姓项祖坟冒黑烟!”
有人已经欢呼起来:“白洋钱!够够!上镇里头约四百斤猪两块就够,这香罚够本儿啦!”
那领头汉子不过瞥眼,摆摆手:“骆驼也丢下来,到坛里头磕三个头,你们过去。”
他身后汉子都吸口气,这些人手里牵着骆驼,都不过才几岁口,蹄子厚厚,毛片也整齐,每头至少都值十块洋,小葛庄里头大户,罚香四十八炉顶天,不过也才十来吊京钱,直隶用京钱吊不过是百枚当十大钱,当外路二百文,才折成两毛洋。今儿可下就要罚人家几十块洋香,这师兄口气也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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