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中平呵呵大笑:“还不都是无生老母座下共烧炉香,客气个什?这村子里俄国水连珠,都是给大家伙儿预备。每位大师兄二十杆洋枪,万粒子弹。车马都准备好,随各位大师兄回去!打二毛子少不得要犒赏打先锋,起事银子,也准备好。老头子在这里说句狂话。打开鬼子毛子教堂庄院,得着都是大家伙儿。要是还欠嚼裹,个真鬼子脑袋五百两银子,二毛子用耳朵数,只耳朵两银子。到这儿就兑!大家伙儿放开杀吧!……小老头子已经预备酒席,为各位大师兄壮行,要是酒好菜好,大家多砍几个二毛子脑袋,就算报答小老头子,怎样,这买卖能做吧?”
各位大师兄都是大笑,韩中平伸手让客。大家推推攘攘就出门吃席去。韩中平章渝和阎书勤走在最后。出门看,已经刮起东南风,头顶云层也是铅灰色。冬春之交,北地总有两场倒节气雪。眼看着这天气,下雪只怕也就是眼前事情。
阎书勤嘿声:“要下雪啦,节气还挺正,今年收成坏不……”
韩中平淡淡瞟眼头顶天空,轻轻叹息:“要下多少雪,才够将这大地铺满?多下几场吧……人老,以后只怕没机会看这景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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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起来!让姓谭在北京城屁股坐不住……他才几个兵?还有不少是咱们香教子弟!调他出北京城!只要他带兵出去,接着咱们京城二十二县弟兄,再加上现在在新军营里头,进北京城,咱们香教子弟坐江山!十天不封刀,杀绝二毛子!北京城就是金山银山,凭什都姓爱新觉罗?也该着咱们!然后南讨徐凡,出洋杀进鬼子窝,让他们再不敢进中原,这个天下,们香教铁打江山!”
阎书勤说得慷慨激昂,两眼血红。大家伙儿本来就是藏着肚子火来,这几句话撩拨,谁还坐得住?
“他妈干!”
“不管是满人还是二毛子,都过过刀!”
“咱们现在百十万子弟,铺天盖地,当初就不该去挑什兵!就该闹起来,朝廷已经是稀泥软蛋,谭嗣同也是个活曹操,谁服他?干起来,这天下就是咱们!”
风啪啪打在窗户上,将徐凡下从梦中惊醒。
“跟着咱们弟兄,就是没长成小力巴,人也给他们闹二百银子,二毛子女人,人给他们配俩!凭着什就该咱们受穷?那些金子盖王爷府,也该他妈换人坐坐啦!”
阎书勤只是看着这些激动大师兄,呵呵笑着。门口传来脚步声音,这些大师兄们才稍稍平静点。转头看,却是章渝在前,韩老掌柜在后,大步走进来。
看到章渝,每个大师兄都起身行礼:“宋护法!”
章渝再没仿佛永远挂在脸上阴沉神色,身短打,辫子盘在脖子上,向大家抱拳行礼:“多谢各位大师兄!现在还姓不得宋,等屠北京城,才有脸复这姓!”
大家都是从光绪八年尸堆里头滚出来,谁不知道章渝身世?对他身后韩老掌柜,大家倒是不怎熟悉,只知道是香教财神爷。当下个个对章渝肃然回礼,再跟老爷子客气招呼声儿:“老爷子,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嚼裹,就烦劳老爷子操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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