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高高举起双手抱拳,向四下团团作揖。谭嗣同眼里含着热泪,同样抱拳深深作揖下来。人群终于宁定下来,稍稍散开些,纷纷席地坐下。被踩到人也拉起来,人群自然形成个窄窄胡同,让人将被踩死尸首抬出去。
围着总理大臣衙门士兵们也放下手中洋枪,人人都是满脸大汗,沉默不语看着眼前切,他们也不住回头,看着站在那里深深作揖谭嗣同。
秩序,终于稍稍平复下来。
林旭等几人,跟在谭嗣同身边,这个时候似乎才吐出口气来。每个人都是心潮激荡,难以自己。就听见谭嗣同招数几个营官过来下令:“去将你们营房里头军毯席垫拿出来,老弱之家,给他们分散点……还有多少存粮?不论多少,让火头做成熟食,能散发多少是多少……千万要维持住秩序!如若不够,再找杨大人调去……这里百姓,都是你们干系!”
几个营官默然领命而去,林旭终于再也忍不住,扯谭嗣同衣袖,低声道:“复生!如果真是徐凡和香教作乱扑城,趁着现在南苑驻军还能支撑,快快再调兵马去增援!将他们击退,才能保住这城百姓平安!”
这些天来直勉力维持着京城秩序谭嗣同,能给大家点指望!
看到谭嗣同出来,如林般手臂顿时都伸出来,呼声更加高亢:“谭大人活,谭大人活!”人群朝前拼命拥挤着,士兵们拼命站定脚步,挡着他们上前。有军官已经按捺不住,用马鞭劈头盖脸乱抽,到处都是哭喊声片,体弱者已经被踩在底下,挣扎不起,总理大臣衙门之外,变成狂乱潮流中心!
谭嗣同站在门口,只是热泪盈眶。自己直道而行,不管功业成就与否,从来以为自己是俯仰无愧。可是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北上而来,也许从开始就走在条错误道路上面!
这条路,已经真真切切走到绝处!
他含着眼泪,用尽平生气力大喊:“会护着大家伙儿!护着北京城!求各位安静下来!”
谭嗣同回头,满眼血丝眼睛狠狠瞪林旭眼:“糊涂昏话!现在还能调兵出去?……如果真是禁卫军和香教合流,再调兵过去,就能取胜平乱?如果不是禁卫军和香教合流,就是有人放此风声,用此动作,调北京城这最后点兵出
可是人声鼎沸混乱如此,谁又能听见他说什?王五站在谭嗣同身边,看着自己兄弟这个模样,看着自己生活几十年北京城变成眼前这个模样,同样热泪盈眶。他无声拍拍谭嗣同肩头,提足中气,大声喊出来:“谭大人会护着大家伙儿!会护着北京城!求各位父老,安静下来!”
他习武之人,这声喝,何止峰回谷应?谭嗣同身边戈什哈也反应过来,通省扯开嗓门大喊:“谭大人会护着大家!各位静下来!”
人群终于渐渐宁定下来,不再朝前挤,双双眼睛都投向站在门口谭嗣同等人。不知道谁喊声:“是谭大人!是京门大侠王五爷!”
不知道是谁,先拜下来:“谭大人活!五爷活!”
更多人都拜倒在地,不论旗汉,黑压压片。大家都喊着同样话,隆宗门总理大臣衙门周围,片整齐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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