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低低笑笑,绕着王言卿发丝在指尖打圈:“也没看过,囫囵知道大概而已。梁榕这种性格人不可能将藏书放错,定是另个人手忙脚乱之间,随便将桌子上书归入书架。将那本书抽出来,没翻几页就发现上面有水渍。水渍浅淡,边缘发褐,应当是茶水。便推测,事发之前梁榕在书案上看累,便放下笔,挪到榻上歪躺着看,后来凶手进屋,作案时不慎撞翻茶水,把书打湿。凶手心慌意乱,赶紧将书本混入书架中,以免有人发现他来过。他出于心虚,将榻上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去榻边检查,发现茶几上面落灰和桌案上不样,明显后面又有人进去擦拭过。若不是案发之地,凶手何必这样上心?”
王言卿点头,难怪陆珩当时在
陆珩不置可否,说:“尸体还没找到,切都只是推测,哪有什真相。”
王言卿身量纤细,陷在陆珩宽大披风下只隆起小小缕。她怕冷,将脸埋在披风领口绒毛里,黑色绒毛蓬松张扬,她脸靠在上面,都不及巴掌大。
她转过脸,仔细看着陆珩,说:“你不用骗。你从梁榕书房出来时候,就大概推测差不多吧。”
夜深寒重,朔风呼啸,陆珩在冷冰冰公文和活色生香美人间果断选择后者。他坐到榻边,手指缓慢从王言卿发丝中穿过,漫不经心说:“卿卿问这些话,会还睡得着吗?”
王言卿摇头,虽然没说话,但双清澈分明眼睛定定看着他。陆珩无奈,微叹声,说道:“本来想让卿卿睡会,不过既然卿卿想听,为兄岂有不应之理。进梁榕房间就感觉不对,他书架上藏着许多书,桌案上笔墨纸砚俱全,看得出来平时就是个爱看书性子,和那些装门面纨绔子弟不同。这样人,最常用卧榻小几上竟然空无物。觉得太刻意,就进去看看,没想到正好撞对。他桌案上毛笔按粗细长短整齐排列,镇纸也放得横平竖直,可是他砚台上笔却没洗。个粗心大意人会将用完笔留到第二天才洗,但个强迫性追求整齐人不会。只能说明,他放下笔时只是暂时离开,并没有想过出门或睡觉,梁文氏和梁家下人所谓梁榕出门访友,根本是无稽之谈。”
王言卿边听边回想白日景象,她也看到梁榕桌面,但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没想到看似简单桌面,竟然藏着这多信息。
王言卿又问:“然后呢?”
“当时便知道梁榕多半遭遇不测。藏书最能反映个人性格,去书架前查看,发现上面书看似杂乱,其实是按照朝代分布。唯独有本,是宋藏本,却被放到元代杂记里。”
王言卿侧躺在引枕上,下巴抵着陆珩披风,灯光像在两人身上打层釉光,对比之下王言卿下巴愈白,陆珩披风愈黑。陆珩修长手指缓缓在王言卿头发中拨弄,她没有理会那双手,有些惊讶地问:“那些书并非正经学问,而是游记杂谈。二哥,你连这些东西都知道?”
如今大兴八股,科举考才是正经学问,其余概是歪门邪说。反正那些书王言卿是本都没看过,她压根不知道那些书本在讲什,而陆珩却在堆书中,眼找出有本朝代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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