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州说话声音不算低,许多人都听到。队伍中锦衣卫露出不悦之色,陈禹暄也回头望望,压低声音对陆珩说:“指挥使,镇远侯到底想做什?几次三番冒犯女眷马车,太过分。”
陆珩也听到,他讽刺地勾下唇角,轻飘飘说道:“不用管他,个跳梁小丑罢。”
陆珩以往出外差回来,都是直接去卫所,但今日还带着王言卿,他让陈禹暄带着卷宗回南镇抚司,他则调头,先送王言卿回家。
下人麻利地拆除门槛,马车驶入陆府,停在二门前。王言卿不需要丫鬟扶持,自己提着裙摆走下马车。她见着陆珩,就紧紧蹙着眉,告状般说道:“二哥,你说没错,那个人果然卑鄙又轻浮。”
这里是陆家内院,不必担心被人听到看到,所以王言卿不再掩饰,直接表述自己对傅霆州不喜。陆珩明明听出来,却还装作不知道,故意问:“你说谁?”
“陆指挥佥事这是何意?”
陆珩听到傅霆州叫她为“嫂夫人”,真是浑身舒泰,痛快极。陆珩眼眸明亮晶润,悠然看着傅霆州,带着莫可名状笑意说:“镇远侯好意收下,但是,今日陆某另有他事,不方便久留,拜访改日再提吧。镇远侯放心,以后总是有机会见,等镇远侯新婚大喜之日,必携她亲自上门,为二位敬杯喜酒。”
“陆佥事若喜欢喝酒,这就让人准备陈年佳酿。择日不如撞日,为何今日不行?”
陆珩看着他,眼中光芒幽暗深沉,连绵不绝:“怎,镇远侯还想强闯陆家马车?”
傅霆州冷冷盯着陆珩,陆珩也始终含笑,从容看着傅霆州。在京城脚下冒犯锦衣卫家眷,那是真不想活,傅霆州最终退步,道:“不敢。怪心急,太想为陆大人贺喜,若有冒犯,还请海涵。”
“还能有谁?”王言卿气鼓鼓走到陆珩身边,边走边骂,“自然是傅贼。哪有人在城门口不依不饶要看别人家女眷?你都明确拒绝,他竟然还不收敛,在马车经过时和说话。当时顾及
去城门通禀人已经回来,城门守卫清出条路来,陆珩等人可以进城。陆珩高坐马上,手指松松揽着缰绳,说:“镇远侯少年得志,但在官场中,走得太快未必是好事,镇远侯最好找时间多沉淀沉淀吧。陆某先行步,告辞。”
陆珩居高临下对傅霆州点点下巴,就毫不留情调转马头,朝城门走去。陈禹暄匆匆对傅霆州抱拳,赶紧追上去,后面马车、随从次第跟上。
陆珩说别人年轻张狂,可真是个笑话。傅霆州坐在马上没动,看着陆珩队伍从他面前走过。那辆马车经过时,傅霆州紧紧盯着车帘,不放过丝毫变化。然而,车帘始终静静垂着,连车厢也没有任何不寻常动静。
傅霆州皱眉,莫非是他猜错,卿卿不在里面?他不甘心,转身冲着车厢朗声说道:“在下傅霆州,给夫人、小姐问好。”
傅霆州心想就算卿卿被他们人控制住,听到他声音后,怎也该有动作。如果马车里有任何争斗、求救声音,他就算拼着惹皇上不快,也要劫车救人。然而,那辆马车只是静悄悄地驶过去,就像辆真正内宅行驾,遇到外男不说话、不露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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