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心如明镜,心想傅霆州看着人模狗样,怎尽干些肉麻兮兮事。他们兄妹竟然还相互学习对方笔迹,莫非傅霆州也会写王言卿字?
真恶心。
陆珩不愿意去想这得多亲近关系、多漫长相处,才能相互学会对方字。陆珩嘴上说着卿卿无论写什都好看,但手里却拿笔,毫不客气在纸上勾几个圈,将属于傅霆州字个个圈出来叉掉:“你恢复很好,字迹已经有原来七八分像。但这几个字不好,你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些丑字,干扰你原本笔风。这可不行,写字最重要就是自成体,风格统,以后,你要有意剔除这些外来之物,不能再被影响。”
王言卿听肃然,赶紧点头应下。
陆珩将混杂傅霆州风格字划掉后,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他看着王言卿认真写出来卷面被他勾画得不像样,难得有些愧疚,对王言卿招招手,道:“过来。”
傅霆州走后,陆珩笑够,去后院找王言卿。
王言卿在自己屋里,已脱斗篷。听到陆珩来,她放下笔,起身朝陆珩走来:“二哥。”
陆珩在门口解下披风,淡淡应声,道:“快回去,你还穿着单衣呢,别在门口久待。”
王言卿被陆珩拉着往屋里走去,两人进屋后,陆珩眼就注意到桌案上摊开纸墨,他问:“你刚才在做什?”
王言卿看到书桌上乱糟糟片,赶紧上前将纸收好:“没什,最近握笔时手生厉害,连字都不会写,想私下赶紧练练。”
王言卿停到陆珩身边,陆珩在砚台中蘸墨,笔走游龙,不疾不徐写出“王言卿”三个字。他将笔交到王言卿手里,说:“你自己来写。”
王言卿接过笔,扶住琵琶袖,微微俯身,悬着手腕在纸上落笔。陆珩就站在旁边,侧身看她,他发觉王言卿又下意识模仿傅霆州笔迹,立刻呵止:“不要分心,顺着自己原本感觉写,不要想模仿什人。”
被陆珩提醒后,王言卿僵硬停下。陆珩伸手,环过她肩膀,握着她手继续写:“你想怎写就怎写,不必考虑美丑,也不必考虑别人喜不喜欢。顺从本心
王言卿刚才去迎接陆珩,忘收拾桌面。这些纸上有她写半字,惨不忍睹,王言卿想赶紧把废纸藏起来,然而陆珩却按住她手,说:“自家兄妹,连二哥也不让看?”
王言卿眼睁睁看着陆珩将废纸拿走,张张翻看,她有心阻止又不敢,尴尬道:“二哥,写得不好,等改日练好再拿给你看。”
“哥哥又不是外人,不用避讳。再说,卿卿无论写什都好看。”陆珩嘴里漫不经心说着哄人话,他翻几页,大概明白王言卿为什觉得写字别扭。
她笔锋像是两种风格字揉捏在起,有时候刚健锋利,明显是男人写法,而有时候又是簪花小楷,秀气柔美。她落笔时在两种风格间跳来跳去,连自己都不知道哪种是对,所以才觉得不会写字。
陆珩记忆力出众,眼就认出来那种刚健风格正是傅霆州字,另种端正娟秀才是王言卿自己。王言卿以前应当特意模仿过傅霆州字,几可乱真,但王言卿失忆后不知道此事,她顺着本能写,结果写出两种完全不同字体,可不是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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