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程知府气急败坏,拂袖骂道,“劳役岂能和平时样,当时队伍中又不止你们家人,走不走哪轮得到他们做主?”
刘大娘说:“县太爷也是这样说,回村后里正劝们看开些,这应该就是个意外。们婆媳本来都认命,可是,自从他们父子失踪后,家里养鱼鹰就不见。前两天鱼鹰突然飞回来,爪子上还绑着条布带。觉得那条布眼熟,解下来看,结果那是儿子衣服,上面用血写着‘救’。”
程知府细微地抽口气,憋着脸色,再说不出话。陆珩听到这里,开口道:“东西呢?”
“在这里。”刘大娘连忙翻衣服,从衣带里取出块染血布片。士兵接过东西,递给陆珩。陆珩拿过来翻开,只眼就确定上面是人血。他淡淡掀起眼皮,盯着刘大娘问:“这块布都有谁知道?”
“只有们娘俩。”刘大娘忙道,“们本来想去县太爷那里报案,但衙门人见们就轰们出去,说就是洪水失踪,让们不要再来打扰县太爷。们怎求都没用,最后们实在没办法,才跑到行宫外面,想试试能不能伸冤。”
去城里修行宫。们家就两个男人,他们父子都跟着村里人走。平时地里事和媳妇也能对付,但眼看就要收稻子,们婆媳两人日日盼夜夜盼,怎也等不到他们回来。这都七月,皇帝和皇后娘娘都该来,行宫怎还修不好?们去村里问,里正也不知道怎回事,后来里正带着们去县里,走好几趟,县太爷才说,河谷村男丁在路上遇到,bao雨,被大水冲走,个村男人都没。”
陆珩听到这里,静静瞥向程知府:“程知府,有这回事吗?”
程知府脸色难堪,忙道:“皇上南巡是大事,卫辉有幸接驾,当然要好好布置行宫。怕工期来不及,所以从各地征调劳役。但卫辉自古以来天灾地动不断,前段时间大雨,许多地方山洪,bao发,他们这支队伍碰巧遇上山洪,也是没办法事。”
陆珩问:“无幸免?”
程知府脸上肌肉隐隐颤动,额头上又渗出汗:“下官不知……陆大人恕罪,下官这就让人去查。”
陆珩把布交给自己人,示意他们收好。陆珩看向程知府,程知府脸色已经完全白,虚汗涔涔,坐立不安。
“程知府。”陆珩慢慢说道,“这是怎回事,你知道吗?”
陆珩摆摆手,说:“不用。既然没人回来,想来整个队伍都凶多吉少。”
他说着看向那对婆媳,问:“你们丈夫出门后就没有回来,能理解你们悲痛,但天灾无情,远非人力所能至,你们为何喊冤?”
刘大娘见这位大人就事论事,说话还算和气,便壮着胆子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们家老刘农闲时就在河上当船夫,对河道非常解,儿子也从小泡在水里,水性特别好,能在河里游个来回,他们父子怎可能被水冲走?”
程知府听到,怒斥道:“头发长见识短,简直愚昧!山洪爆发瞬息万变,眨眼功夫就把人冲走,水性再好又济什事?”
媳妇刘氏听到,悄悄说:“公爹在水上讨生活,下水非常谨慎,直告诫们出门看天气。如果下大雨,他绝对不会靠近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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