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留人看押她,但屋里依然为她准备暖身红糖姜茶。王言卿抿口茶水,暗暗想陆珩现在在哪里,皇帝会采用哪个版本“真相”。
王言卿喝得很慢,盏茶慢慢见底。她盯着暗红色茶水里若有若无倒影,正要回头,嘴被双手捂住:“是,是来救你,不要说话。”
王言卿眼睛动动,缓慢点头。傅霆州见她情绪稳定,就松开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言卿身前:“卿卿,你想起来?”
王言卿看着眼前人急切期待眼睛,如实摇头:“没有。”
傅霆州不无失望,但他转念安慰自己,失忆哪有那快恢复。或许王言卿忘也好,他可以从头和王言卿培养感情,那些不愉快事情,就此永埋尘土吧。傅霆州说:“没关系,等们回去之后,你可以慢慢想。现在,你总该相信吧?”
王言卿掀动茶盏,缓慢吹里面红糖姜茶,眼睛略有些失神。
她失忆后直待在陆珩身边,但直到昨夜,她似乎才真正认识陆珩。
陆珩说出那些话时,无疑王言卿非常意外。陆珩以前帮梁芙、秦吉儿平反,王言卿慢慢觉得他是个正直仁义人,虽身处高位,依然心系真相,替普通人伸张正义。昨日他突然露出冷酷无情面,王言卿才惊觉,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天下最大特务机构负责人,让朝野无数人闻风丧胆活阎王。
他不是个正直人,他每次破案,背后都跟着升官发财。他聪明敏锐,野心勃勃,如他所言,他是个滋生于黑暗和鲜血刽子手。这个庞大王朝像艘巨轮,慢吞吞行驶在汪洋之上。有人慷慨激昂,不断揭开歌舞升平之下已然开始腐朽、渗水甲板,欲教日月换新天,而陆珩要做,就是将这些破洞补上。
他是沉重国家机器之下,另个杀戮机器。
傅霆州先陆珩步回到行宫。这两天傅霆州颇为焦灼不安,以他对陆珩解,陆珩没拿到满意好处之前,不至于做出杀人撕票等事,王言卿安全应当无虞。但那毕竟是卿卿,傅霆州实在害怕万。
以前陆珩从来不和王言卿提及锦衣卫不光明面,查案只是锦衣卫职责中很小部分,私刑、逼供、暗杀、敛财,这些才是锦衣卫日常任务大头。他只想让王言卿看到光鲜亮丽飞鱼服,不想让她触及绣春刀上血腥,王言卿便也装作不知道,从不去深究。但最近,他突然带着她往黑暗里走去,给她展示自己另面。
那才是真正他。
王言卿再次低低叹口气。她二哥不是好人,多年后甚至可能被评为*佞之臣,但谁叫他是她哥哥呢。她始终记得她去梁芙家问话时,他负手站在门口等她,她在阴雨天气腿痛时,他第时间递来热茶。
他声称自己不是好人,王言卿却觉得,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男人。他对她这好,她怎忍心苛责他,就算只能条道走到黑,她也会陪他走下去。
但陆珩似乎误会王言卿沉默,之后,王言卿就被控制起来,无论去哪里身后都跟着人。今日回行宫,陆珩去前面禀报案情,王言卿就被关在房间里。王言卿无意在这种事上争存在感,既然二哥不放心,那就由着他去吧。她还来着月信,本来也不想去外面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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