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瞒得再好,守卫得再严密,防不住陆珩也防不住洪家。若傅霆州为时痛快不管不顾,且不说名分,恐怕连最基本安全也给不她。
他有什资格去见王言卿,让她跟他走?
傅霆州在风中默片刻,最后极缓慢地摇头,短短两个字如有千钧:“算。”
别说陆珩,他甚至没有和永平侯府抗衡能力。等他从战场回来,有足够实力保护她时,再说这些事吧。
·
只不过,这个方向并不是回他屋子,而是曾经王言卿住所。
傅霆州停在门前,并没有进去。他闭上眼睛,眼前已经浮现起桌案上笔墨,书架上古本,多宝阁上摆件。切都停留在从前,仿佛依然有人在使用它们。
只要他不推开门,就不会看到书架上积攒灰尘,屋子里弥漫凄清。他就能欺骗自己,她依然还在。
从南巡回来,傅霆州越来越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他用他们十年记忆挽回王言卿,可是,她不信他,宁愿相信个陌生男人。
是啊,他连王言卿喜欢吃什都不知道,王言卿凭什信他?
给陈氏行礼,说:“另有他事,母亲安康,儿子告退。”
“你……”陈氏气得拍桌子,怒斥道,“你给站住,是你娘,你连话也不听吗?”
傅霆州压根理都不理,转身就往外走。出门时,他听到陈氏气急败坏地大喊:“冤种,真是冤种!她和你已经不可能,你就不能当她死吗?”
傅霆州放下门帘,眼都没有回,大步迈入寒风。
他走得很快,风从他身边穿过,耳边只能听到风卷枯枝呼呼哭声。过很久,傅霆州才冷静下来,重新听到这个世界声音。
因为皇子早夭,全京城都静悄悄,不敢招皇帝眼。嘉靖十二年腊月过得格外平静,然而波澜不兴表象下,
傅霆州站在门前,许久未动。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刻意咳声。傅霆州冷漠回头,看清来人时,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这种时候他不喜欢别人来打搅他,但来是她曾经丫鬟翡翠,傅霆州愿意多些耐心。傅霆州问:“你来做什?”
翡翠给傅霆州行礼,低声问:“侯爷,您让奴婢准备那些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什时候给姑娘送去?”
傅霆州听到翡翠话,微微怔松。南巡他营救王言卿却反被陆珩倒打耙后,傅霆州回京城,立刻派人准备人证物证。有这多证据佐证,他倒要看看陆珩还怎诡辩。他准备这久,现在却犹豫。
他就算证明陆珩是假,戳破王言卿美梦,又有什用呢?赐婚旨意颁布,傅霆州没脸再让王言卿回镇远侯府,如果在外面给她安置宅子,那她算什呢?
陈氏话像是柄尖刀,不断在他心上捅出血淋淋伤口。
她和你已经不可能,你就不能当她死吗?
是啊,他们已经不可能。哪怕他揭穿陆珩谎言,告诉王言卿真相,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或许如陈氏所言,就当王言卿死于去年十二月冰冷山崖,从此再无交集,才是最好结局。
可是,她分明没有死,傅霆州怎能当做不知道?
傅霆州不知道在寒风中站多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麻木,才终于动弹,像具木偶样朝个方向走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