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不远处盛大华美嫁衣,人来人往新房,甚至即将成为新娘她自己,都让王言卿觉得不真实。她在镜子前像木偶样被众人摆弄许久,终于,丫鬟们说道:“可以,快扶着姑娘更衣。”
王言卿头上顶着繁琐沉重发冠,根本不敢大动,只能展开手臂,任由丫鬟们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依次给她穿上鲜艳繁琐嫁衣。
侍女们展开织金马面裙,交换系带,圈圈绕紧,仔细地将马面裙系在王言卿腰上。然后是红色交领袄,侍女们半跪在地上,将衣服边缘拉平,轻声退开。两个侍女举着长长大衫补上空位,正红色大衫长及地面,胸前用三枚镶金珍珠扣固定,袖子外缘缀着青色绣金缘边,长长压在裙裾上,端庄又隆重。大袖衫之外还压着青色霞帔,霞帔垂在膝盖上方,簇珍珠流苏缀在霞帔下端,随着风细细晃动。
里外好几层衣服压下来,新娘就算是个活泼性子也得慢慢走路。王言卿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在
如今京城最大事,大概就是锦衣卫都指挥同知陆珩婚礼。贵族无论郎君还是小姐成婚都早,而陆珩拖延到二十多岁,身边连个叫得上名女人都没有,哪怕有为父守孝这层因素在,朝堂底下还是流传着不少闲话。
本来大家都要默认陆珩身体有问题,谁想陆珩出孝后突然公布婚讯,京城叫得上名字人物都收到请帖。
陆珩这招十分突兀,各方势力都在猜测他妻子是何来路,接下来会对局势产生什影响。众人忙着揣测那位神秘准陆夫人,而关于陆珩不举、不喜女人等流言,不攻自破。
王言卿并不知道外界对她臆测,她正在专心准备婚礼。女子应当从娘家出嫁,王言卿父母俱亡,为婚礼好看,陆珩用她名义在京城买处宅院,婚礼前三天,王言卿从陆府搬到别院。婚礼当天她就从这里出嫁,迎亲后便可名正言顺搬入陆府。
因为是临时过渡宅院,王言卿并没有上心,宅子中事情完全放权给陆珩人手管。虽然这是个只住三天私宅,但陆珩对这处房产用心都快胜过自家府邸。
原因无他,还是拜傅霆州所赐。
陆珩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傅霆州想干什,婚礼在即,陆府无法渗透,王言卿暂时搬出来这三天就是最好动手机会。陆珩对宅院人手筛又筛,来往全部用熟面孔,个生人都不能放进来,宅院外也安排重重守卫。
陆珩将王言卿保护得密不透风,在他严防死守下,这三天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眨眼,到婚礼正日子。
王言卿刚闭眼没多久就被叫起来,侍女们伺候她沐浴更衣,换上白色内衬,然后五六个人围着她,给她折腾妆容。陆珩从外面请父母健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全福人来给王言卿梳头,全福太太握着犀角梳,从王言卿瀑布般长发中穿过,嘴中絮絮唱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王言卿端坐在镜前,她看着铜镜中螓首蛾眉、星眸点漆、华如桃李女子,竟然生出种陌生感。妆容层层敷上来,她眉毛、眼睛被细细勾画,虽然较以往更加明灿夺目,但也掩住她特点,像是戴上层华丽面具,美则美矣,王言卿看着总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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