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州心情阴晦,明明在大同府时,他对这幕期盼良久。如今真要见到她,傅霆州步伐却越来越沉重。
但走得再怎慢,终点还是到。傅霆州进门时就觉得不对劲,王言卿将待客地点定在正堂,正经待客地方。从道理上讲也不是不对,但傅霆州本能觉得不祥。
王言卿坐在宽阔圈椅上,听到傅霆州进来,她起身,欠身行礼:“镇远侯万福。”
傅霆州见她如此模样,心中绞,说道:“你如今已和这般生疏?”
王言卿抿唇笑笑,改口道:“怕二哥责怪。”
王言卿听到傅霆州来,盯着手指,良久沉默下来。翡翠见王言卿许久不动,试探地问道:“姑娘?”
王言卿暗暗叹口气,站起身说道:“既然镇远侯来,快请吧。”
傅霆州进入这座名义上称为王宅院落,路走来,虽然没有描金画银,但假山流水错落有致,景观树木布置得恰到好处,在安全和实用上无可挑剔,甚至比某些*员耗巨资修建豪宅还要好。
看得出来,这座宅子是用心。
傅霆州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陆珩不可能知道傅霆州打算在婚礼当天派翡翠提醒王言卿,如果陆珩提前知道,翡翠也不会成功。那就是说,陆珩在明知王言卿只会住三天情况下,还将这处宅子修建得尽善尽美?
她说是南巡时她捅傅霆州那刀。傅霆州摇摇头,语带过:“过去事情,就不要再提。”
两人相互问安,笑泯恩仇,似乎又回到从前。傅霆州坐下,他看到王言卿穿着身莹白立领袄,外罩白色镶绒边比甲,下系红色马面裙,裙带自然垂落在膝上。
这身说淡有红色抢眼,说艳看起来又十分清净,尤其是裙阑上绣着形态各异小老虎,王言卿端坐在椅子上本来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疏离,这些小老虎给她增添许多可爱,霎间拉近距离。
自从王言卿“失踪”后,傅霆州每次见到王言卿都觉得她穿很素淡,他原本以为陆珩苛待她,可是后来发现,是王言卿偏好这样打扮。
傅霆州虽然不太懂女子衣着,但人对美感知是相同,他也不得不承认,王言卿在傅家时衣着虽然华贵,然而
再结合陆珩用王言卿名义购置地产,恐怕从开始,他就想将这个宅子当做王言卿在京城“娘家”。哪怕有名无实,但女子名义上有娘家,总归底气硬些。
只是没想到陆珩语成谶,这座宅子真成王言卿家。
傅霆州内心其实有些复杂,他直觉得陆珩原本想利用王言卿,后来因为王言卿貌美,陆珩见色起意,才将她纳为妻子。若陆珩贪恋美色,何必谎称王言卿是他妹妹,当真让人以陆府小姐态度对待王言卿?若陆珩怜惜王言卿孤苦,早日娶过门照顾就是,何必费心费力在京城“造”座王宅?
傅霆州隐隐感觉到,陆珩不止想占有王言卿美色,更想在心理、社会各个方面上,都让王言卿成为他妻子。
所谓王宅里面根本没有人,京城官太太圈不会不知道,但陆珩这样做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哪怕王言卿没有家族撑腰,她依然是他明媒正娶妻子。若有人给她难堪,没有娘家出面,那就陆珩出面。谁让王言卿不痛快,陆珩让他们全家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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