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不考虑后果,也从不在意别人想法。因为没有人敢得罪她。
知府夫人想到今日就这段路陆都督都要亲自过来接,下楼时还拉着她手,仿佛松手她就会掉下去样。如此盛宠,确实没人敢得罪她。
知府夫人不知道想到什,幽幽叹口气。
可惜。
女眷包厢架珠帘,她们能看到楼下表演,楼下人却看不到她们。王言卿见那些女子被叫去敬酒,被轻薄还要强撑着笑意。她实在看不下去,说:“今夜没什胃口,还不如寻点消遣。楼下太吵,听不清那些歌姬在唱什,叫她们上来唱吧。”
桌子女眷怔住。她们是官家太太,和那群卖笑女子有如天壤,官眷平日里最是不屑这类狐媚子,恨不得连空气都和被那群伎女污染过隔开。王言卿却要叫她们到包厢里唱?
知府夫人为难道:“陆夫人,她们毕竟是卖艺……”
“知道啊,听个曲子怎?”王言卿说完,恍如刚想起来般,“差点忘,知府夫人娇贵,不能嗅香粉。这……要不另寻个包厢?”
知府夫人哪敢让王言卿避出去,连忙道:“不妨事不妨事。难得陆夫人有雅兴,正好也许久没听过戏,今日便搭着陆夫人名头,让也听听趣。”
下看着她,脸上再不见丝毫和善,“你们家孤儿寡母,家大人本来不想为难你们,奈何你们实在不识好歹。说,那份名单在哪里?”
朱毓秀听得头雾水,惊讶问:“什名单?”
“还装。”女子蹲身,用力拽住朱毓秀头发,朱毓秀痛呼声,被迫仰面对着女子,“就是你爹那份记录着江浙*员底细名单。”
朱毓秀瞪大眼睛,呼吸无意识屏住。女子见状,恨恨道:“果真是你给陆珩。乖乖把名单写出来,要不然,别怪不客气。”
朱毓秀吞咽口水,咬着牙道:“不知道。”
都督夫人有令,没人敢不放人,很快,歌姬们就抱着琵琶、古筝等乐器,鱼贯走入包厢。
为首女子袅袅给王言卿行礼,道:“在下玉钟,见过都督夫人。”
王言卿随意点点头,说:“初到苏州,不太懂这里风土人情。你们挑几段苏州有名曲,自己唱吧。”
“是。”玉钟福身,带着整个班子走到屏风后,手指在琵琶弦上滚两遍,悠悠开口,姑苏旧梦仿佛缓慢从她嗓音中流转出来……
身后女子们伴着玉钟歌声,鸣筝、鼓瑟、吹笙,慢慢加入到队伍中来。王言卿副饶有兴趣样子,知府夫人瞧着这位理所应当、无所顾忌模样,心想果真是被陆都督捧在手心宠妻,想出是出,眼角眉梢是全然骄恣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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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上菜,王言卿看着面前精致小巧菜肴,第反应竟然是——会不会有毒。
她心里叹息,她算是被陆珩祸害,再也回不去人与人单纯信任时候。苏州知府夫人很热情地招待王言卿吃菜,王言卿借口没什胃口,慢吞吞夹菜,只挑知府夫人吃过菜下筷。
他们这里上菜后,楼下才终于端上热碟,正式开席。歌姬们坐在高台上,悠悠唱着小曲,她们是卖艺不卖身清倌,但置身全是男子大堂,仍然免不被人占便宜。
在风月场上,卖艺还是卖身,由得着你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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