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这事,信不信由人。”秋欣然艰难开口道,想想又说,“比如……替自己算卦时候,多半都不太准。”
大约是她话里安慰意味过于明显,夏修言短促地笑下。他只提着唇角笑时神色显得冷淡,过会儿,秋欣然又听他说:“希望史勐大捷,不止为黎民苍生……”
还为什哪?秋欣然没有等到他下半句。
卦象是会变化。秋欣然看着桌面上铜板,忽然希望自己出错。当个江湖骗子没什不好,若是结果可以人人皆大欢喜话。
宫中这个新年过得不太平,开年没多久,西北战事未平,西南也传来军情。安江王死,他去得突然,府中承袭封号世子却还未定,正混乱当口,当地支流窜匪兵趁机起事。郑将军面
夏修言像不明白她为何有此问:“自然希望大捷。”
“世子有没有想过——”秋欣然抿下嘴唇,“若史大人大捷,世子此生或是再无可能离开长安。”
夏修言片刻之后才听出她话中意思,瞬间冷下脸:“你将打仗当做什?”
秋欣然许久没有见过他动怒模样,夏修言这个人看着脾气不好,但当真冷下脸时候却少。她愣愣,低头抿唇笑声:“骗你,圣上不曾叫卜过凶吉。”她从袖口取出先前直捏在手里三枚铜板,摆放在桌面上,同夏修言示意,“不过世子若想知道,可替你起卦。”
夏修言盯着桌上铜板,沉默良久,忽然道:“你记得第次见你是什时候?”
地坐下来。
等着上酒功夫,二人坐在屏风后听外头人胡天海地地侃,听着个个都是朝中品大员商议朝政口气。起先秋欣然觉着有趣还能笑几声,到中间又听他们提到夏弘英此次守城不利以及夏修言是个如何有名病秧子时终于笑不出来。
她神色尴尬地偷偷瞥眼夏修言脸色,见他面色如常地用桌上茶水温酒盏,又给她也温杯递过来,恍若外头说事情个字都没听进他耳朵里。
伙计送酒上来,确实是烈酒,口下去辣得秋欣然呛出泪花来。夏修言较她好些,不过盏下去,眼尾也微微染上些艳色。
秋欣然没话找话:“世子今天也来给三军送行?”
秋欣然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下意识答道:“大约是御花园那回?”
“不错,你那时说爹是个以身殉城命格。”
秋欣然脸上露出丝尴尬神色:“这……倒不记得。”
夏修言喝两盏酒,像是热起来,解开披在身上裘袄放在旁,露出底下月白色锦缎长袍,同个误入市井王孙般,坐在这屏风后显得同周遭格格不入。时隔两年,秋欣然听他心平气和地说:“人人都说你卦不错,但从未信过。”
她张张嘴,时不知说些什。她想起学宫里那群少年郎,只有夏修言从未找她算过卦,便是打趣似都没有。
“路过顺道便也看看。”
秋欣然对他这话嗤之以鼻,觉得此人口不对心。夏修言像是听见她腹诽,看她眼,状似随意道:“这次史勐领兵,圣上不曾找你卜过凶吉?”
秋欣然顿:“卜过。”
夏修言垂着眼摩挲几下杯沿:“结果如何?”
“世子希望结果如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