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欣然晃神,才听守值太监同她道:“白大人不在里面,司辰也请回去吧。”他说完这句,又将殿门合上,再听不见里边点儿声音。
秋欣然沿着宫道往外走,她心里头片纷乱,想起许多事情。她想起刚下山时自己躲在御花园和原舟对棋午后,又想起待在学宫看众人骑射场面,想起从九宗回来在青龙寺李晗园灵位前那个下午,观音堂她独自人从长廊奔下仓皇深夜……最后定格在史勐走那天,破旧酒肆里夏修言冷着脸问她“你将打仗当做什?”以及那句没说完“希望史勐大捷,不止为黎民苍生……”
她忍不住快步走起来,到最后越走越快,直到宫门外时几乎已经算是跑起来。宫门守卫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惊讶:“司辰急急忙忙,这是要去哪儿?”
“有急事正要去旧公主府。”
“旧公主府?”守卫迟疑下,“可边关动乱,为保证世子安全,圣上下令最近这段时间谁都不能接近旧公主府。”
秋欣然在偏殿小睡半个时辰,也不知自己是什时候睡着。
外头起暮色,她整顿衣衫往上书房走。到殿外,守值小太监已经换轮,只说有里头正有大人同圣上议事,至于白景明是否还在却说不好。
秋欣然拿不准是否要在殿外等候,正踌躇间,忽听里头传来阵,bao喝:“……要是不愿意就叫他们都滚回去种地!朝廷拨俸禄不是让他们来这儿养老!”
这声吼得外头站着几人面上也显出几分尴尬。秋欣然干笑着同外头小太监搭话:“这是怎?叫圣上发这大通火。”
她在这宫中走得勤,圣上面前也是个得宠,守值太监对她便没什隐瞒,心有戚戚道:“还不是琓州事情,前阵还人人都争着抢着要去,现如今个个都称病,把圣上气得不轻。”他说完又体贴道,“这样吧,小进去替您看眼白监正还在不在书房里,也好叫您心里有个底。”
秋欣然脚步猝然停下,这才意识到自打前线传回消息,已许久不见夏修言在宫中走动。若圣上当真起杀心……她颗心好似又往下
“如此便有劳公公。”秋欣然与他做个揖。
小太监推开殿门,里头声音又传出来,是个男声低低沉沉地说:“……恐为大患。”他说个名字,宣德帝拍桌子,又是声怒斥:“大胆!”
这声吓得里里外外屋子人立即跪地,谁都不敢动弹。刚推门进去小太监站在门边,手还扶在门上,也被吓得哆嗦,竟是半晌未敢动根指头。于是里头声音便清晰地传出来。对方声音若隐若现:“圣上息怒……现今西北局势不明,朝野内外关于夏将军投敌叛国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若当真……世子在长安又该如何自处?圣上仁德,也必要陷入两难……如今这样,成全世子忠孝,明阳公主在天有灵也……”
推开门小太监见殿内又安静,这才敢悄悄将门关上,往里头走去。时间又再听不见里面谈话。秋欣然站在外头,心上却如同压块大石,直直地往下坠去。
过片刻,小太监又从里面推开门出来,这回同时传出是宣德帝声音,他听上去犹豫且疲惫:“……依你意思……定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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