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未必糟。但对于个每天按节律醒来,睁眼就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人来说,这种颠倒错位混沌就是不妙开始。
盛君殊瞬间坐起来。起得太快,有点反胃,他按住腹部缓下。日光炫目,刺得他眯下眼睛。
他有点想起来。
昨天晚上,他和黎浚喝酒。他记得自己非常、非常清醒,脚步稳健、神清气爽地回到房间。
……所以这里是房间?
衡南呼吸越来越乱,眼睫阖下来,凑近他唇。
两唇相碰,稍有些凉,初始是她难耐地摩挲,碰许久,盛君殊睫毛颤动,像是被逐渐挑起火焰,本能地稍稍动,柔软唇碰住她,只回应这下,麻痹顺着嘴唇蔓延开来,冻结至后脑,衡南陡然惊醒。
她迅速闪开,躲得太急,后脑勺“咣”地撞在墙壁上。
这下好,脑子剧痛,外加晕眩。
盛君殊还闭着眼睛。他醉得非常彻底,完全不主动,不负责。衡南快要失律心跳主宰她会儿,六神无主演变成恼怒。
衡南将手机锁屏,扔到边,翻个身看向盛君殊。
黎家别墅水晶吊灯璀璨,光总是有些氤氲。这样光下,他脸白皙光滑,嘴唇不干不润,泛着健康浅粉,根根睫毛规矩排列得书柜里书。
书里大凶大恶之人,尖嘴猴腮,吊梢眼;盛君殊三庭五眼,看就是正派,但又没有大侠方正堂堂阔相,他就像个……正派女孩,精致正派闺秀。
他须得有个端庄标致母亲,个文质彬彬父亲,个做命妇奶奶;被金项圈和玉蹀躞堆雪人那样堆出男孩,富贵血统才会使他脸上每个棱角都平和,每寸皮肤都细腻,金和玉光芒,则模糊他面容。
衡南扶着额头细细看他,睫毛眨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有这种奇怪联想。
扭过头去,裹着被子,包成人形粽子师妹只露出张脸,静静地看着他,将他吓跳。
“衡南?”他试探地叫声,嗓音有点哑。
“干什?”
她开口,盛君殊怔住,“你……嗓子怎?”
衡南
她猛然坐起来,连带着着八百平米床都颤颤,她迅速扣开盛君殊皮带扣,把皮带抽出来,端握在他手里卷卷,然后把他裤链拉到底,气呵成。
狠狠卷被子,翻个身,面朝墙睡去。
*
宿醉是什感觉?
盛君殊睁开眼睛瞬间,牵拉出太阳穴、鼻骨、眉骨起酸痛,后脑勺好像被人拿铁锨拍过,他心底就闪过两个字“糟”。
她不知不觉凑得极近,呼吸落在他脸上。
这张脸确不容易找到特质。闭上眼睛,乍想到总是他看过来眼神,是个瞬间动态,欣慰、担忧,乃至训斥情绪。睁开眼睛,却依然是充满细节而模糊面容。
意识到无人看到、无人管束,盛君殊也毫无反抗之力,衡南感到有点孤独。
在孤独茫然中,种难以压制恶意爬升,她血液像烧开水逐渐沸腾。这模糊中分明有很多未揭好处,她知道,只有她全都知道。饥饿惶急地叫嚣,快点吞下去吃掉——
不要让任何其他人看见,她全部占有,妥帖存放,个人慢慢地、点点地欣赏,把属于他每个特质找出来。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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