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殊吓出身冷汗,几步登上塔身,仰头道:“别往下看!”
幸好,衡南未曾落下。她前胸和后背渗出细密汗水,她站在这处栏杆上,就像站在舞台正中升降台上,多年练舞平衡感令她在高空稳住身姿,海风仅吹动她领上丝带。
夜幕之下,高
她张开眼睛,果然是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金瞳。慢慢扭过脖子,漠然扫过他,目光落在妫丘浮在海面塑像之上。
盛君殊在那双眸中看到闪而过杀意。
奇怪,神也会有情绪?
神之杀意只需瞬,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所有树叶都在疯狂抖动,礁石砰砰炸裂成碎末,骇浪激起万仞之高,“哗啦”声落回海里,被冲出来还有抱成团自保护张森。
她弯腰。
“噢……”
上次他住多久医院来着,周还是两周?
半年之内连用三次威天神咒,他这次要不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都对不起师父谆谆教导。
蘸着鲜血八星于符纸上勾连,星星闪现。
火凤发出震天动地啼鸣,转瞬间,夕阳落尽天幕,就被火凤赤红光亮与原本盘绕黑气所分割,赤红似有呼吸般,光亮起伏。
衡南正在擦刀,闻言讥诮地笑:“师兄,会儿要是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你记着给用次威天神咒,恢复下出厂设置。”
盛君殊在海上团团乱转,只恨自己不在塔上:“你简直胡闹!”
那头衡南已然凝神,将宽松款粉紫色毛衣全撩起来,揉成团,用牙齿咬住,咬得愈来愈深,呼吸也越来越重,冷汗洗脸样往下落,很快打湿头发。
“小……小二姐……”鲜血小溪般成股流下,张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是不是……这个……”衡南咬着牙,眸中氤出股朦胧狠劲儿,慢慢地、慢慢地从血肉模糊中拉出小片,拇指在表面用力擦擦,抹去血液后,露出青铜雕刻表面。
那双眸似不能视物般,平直看着地面,只双手在地面上摸索,摸索,摸到血泊中那小片镜子。
地煞。
她捡起地煞,攥在手心,随后慢慢升起,脚尖落在灯塔栏杆上,身姿轻盈得似片雪花。
突然,道黑气毫无征兆地从天边冲来,将浮在空中符咒击入海中。
衡南登时如拔插销般,晃两晃。瞳孔翻成黑色,神色还有些懵然。
凤鸣之中,三辆华丽云车幻影首尾相接,水中游鱼般从缭乱云层中快速穿行而过,转瞬消失。
这次三架马车出现速度之快,令盛君殊有些意外,原本他打算等第二辆车磨磨蹭蹭地出来时,立即将符咒收回,可没等他反应过来,三架马车就次性出全……
这……是他熟能生巧,还是?
盛君殊想到衡南,立刻紧张地向上看去。
原本跪坐在灯塔上女孩,像是被只大手提起,四肢垂下,就此站直,胸口伤口和血迹快速消失。
“对、对对……地煞,这就是那个人放进去地煞。”
衡南指尖松,铜镜碎片“铛啷”声掉在地上。
“张森!”这头未完,塔下又叫。
“啊?“张森忙跃到栏杆边。
盛君殊脸上也没什血色,手上捏着片空白符纸,看着他,压着怒道:“先帮叫个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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