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日子来算数修习得勤勉,像这类按着流水单子敲打活计,也没有什难处,不会就拢算完小络单子。
“表哥,你看算得对不对?”她将数目写在纸上,递呈给表哥时才发现,表哥不知什时候,靠坐在椅背上,直默默地看着她。
待她递过纸时,他单手接过,拿来跟店铺账房之前递呈上来账本数目进行核对,果然分毫不差。
他刚刚接手店铺,又将
“表哥,听姑母说你最近用功苦读,便让厨房炖煮些补汤给你喝,新来药膳厨娘说,这个最补脑……”
成四抬头看看假表妹脸谄笑,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即盗,淡淡问:“银子不够花?”
香桥连忙摆手:“哪能不够花?那多银子呢!表哥误会,不是来支月钱,是想求表哥帮忙,画副王家大姑娘画像,好挂在爹爹房里……”
成天复从妹妹得晴嘴里,知道前些日子盛家两个表妹差点闯祸事情,如今听香桥开讨画,立刻便知她为何这般。
不过眼下他忙着审核自己店铺账目,实在无暇搭理假表妹如何圆谎,所以只低头道:“眼下没空……给你银子,你去街边求画师,随便画副美人图吧。”
然画得像。”
香桥啊声,有心想说“原来表哥画得这好”,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她若这说,恐怕会漏自己假货底。果然祖母接着道:“你忘,你屋里挂着小像还是你表哥前面给你画。只是那会儿你表哥读书忙没空画,你生气去跟你姑母告状,他才勉为其难给你画副,今日你要求他,可别再像上次那般不客气。你表哥看着人随和,脾气倔着呢!”
香桥乖巧点点头,又想想屋里那画像,画像虽然画得神似,可是画里姑娘瞪着眼,鼓着腮帮子,好似天生不会笑,戾气略微重些。香桥疑心表哥是故意将表妹画丑。
不过他画功确不错,看着精致,所以那个真香桥依然如获至宝,将画像挂在自己屋子里面。
香桥觉得这般应付不太好,那位王家大姑娘也是位丹青高手,若是看,必定认出画像是街边套路货,父母不和睦,她这个假女儿也不安生。
不过表哥回绝得干脆,她总得有些眼色,替表哥分担些,让他空余些时间来吧!
香桥想想,默默拿出旁边本等待拢帐流水单子,然后从自己腰间拿出副巴掌大小木珠算盘。
这小算盘是她平日里作珠算练习用,打络子挂在腰间还可以充作配饰,精致异常。
若是成年男子用它,难免有无从下手之感。不过小丫头手指生得纤美,葱白样指尖上下轻轻拨动乌木小珠子,灵活得很。
现在她自知是个假货,更没有自信能劳动表哥大驾。
但总归也要试试才行。既然求人确是要恭谨着点,所以她让单妈妈大早起来就炖煮盅药膳浓汤。
待临近中午时,她去表哥书房探看,发现成表哥并没有研读圣贤书籍,而是在噼噼啪啪地拨打算盘呢。
晨曦中,侧影如画少年敲打算盘珠子都像撩拨琴弦,让人看就忍不住驻足静赏……
可惜她有事相求,只能大煞风景地敲敲门,端着盅炖煮好天麻猪脑汤走进来,摆在表哥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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