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知晚觉得此时满屋红色尽是嘲讽,她却终于明白闺中密友,曹玉珊所说,入洞房,面对未来夫君,满心忐忑,担心所嫁非人彷徨。
成天复觉得也是逗弄够。他晚晚要不哭,可若真惹得狠,哭起来便是倒挂天河,止都止不住。
他叹口气,拿起那根羌笛,放在嘴边,开始缓缓吹奏。
知晚觉得他如此亡羊补牢也是晚,如此玄妙乐声,她竟然不是第个听到知心红颜……
可听着听着,知晚有些疑惑地止住抽泣声。
可成天复似乎被勾起兴致,继续回味道:“就连她给书信,也直保存,与她分隔时,时时拿出回味……”
话还没说完,他嘴已经知晚手死死堵住。
浓妆未卸新娘子,瞪着明眸大眼,带着腾腾杀气道:“你可是入赘,以后也没有纳妾资格,若是这思慕那姑娘,倒不如赶紧与和离,回头找她去吧!”
这是什神仙红颜啊?
她都没有听过表哥为他奏乐入眠。成日在她面前板着脸训人小爹,居然还给人吹奏乐器?可到她这,就是拿石子敲窗框,毫无精巧心思。
是那纸立刻点红烛扔到香炉里烧掉,不然被人看到,又是是非场。
待成天复坐在气鼓鼓表妹身边时,还以为她要质问他这些人都跟他有什纠结。
可她只是突然轻抬他下巴,看着这让人痴迷俊脸,略带忧郁地摸着他脸颊道:“别人洞房里都是数着彩礼,可却在新房里数着你碎多少女子心……平日里谦谦君子般人,就是因为这脸儿才招蜂引蝶?这叫以后如何守得?”
知晚写下名单原也是为逗逗表哥,可竟然能写满张纸,也有些出乎她意料,捧着他脸发愁时感慨也带几分真。
于是她捏着他下巴,半真半假道:“表哥,你以前真无红颜知己,让你牵肠挂肚?”
这曲子……怎听着这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她茫然地吸吸鼻子,用衣袖摸摸眼泪,突然想起,当初她从贡县不告而别后,救下香桥小女儿,
既然他有如此思慕之人,今生错过岂不是可惜?
可凶巴巴话刚说完,她嘴,已经被表哥捏成扁鸭嘴,然后被表哥把揽住纤腰,带入怀中,去他今日才搬进来衣箱处。
待打开箱子,最上面竟然是根绿玉羌笛。
成天复绷着脸道:“张嘴闭嘴就要和离?居然连陛下御赐婚事都不放在眼里?狗胆子可真大!”
知晚看着那羌笛,流出眼泪都是酸:“你……从军时候,居然还在信里跟说不会羌笛……原来是不配听!”
成天复面不改色道:“有啊,为她,曾经彻夜不眠,吹半宿冷风,只为给她吹奏夜曲,让她睡得安稳些……”
知晚没想到他竟然这干脆地说出来,呆愣下,捏着他下巴手指也缓缓松来,强作镇定地“哦”声。
她与他相识时,他已经十五,又是跟金廉元那样群富贵公子们相处。画舫酒楼,哪里不是胭脂水粉撩人?
他若那时与女子结交,也很正常。这些事情,就连姑母桂娘也未必能知道。
她虽然理解,可是心中还是颇不是滋味,只觉得酸意涌动,有些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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