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花青伞右手竖于胸前,左手拢,便将几张符纸尽数收于掌中,飞快地以指在上面写写画画,又张开手猛地推。
漂浮在空中符纸瞬间化成个青紫色火球,徐千屿倒退不及,瞬间被热浪掀翻出去,“哗啦”声摔进不远处溪流内。
“老娘可是符修出身,让你这忘恩负义小废物长长见识。”
花青伞踏水而来。她知道徐千屿不过是个筑基,哪里打得过她个百十年方成元君修为?能抵抗这久已经够令人惊讶,方才那下,她浑身几百根骨头也碎掉大半,怕只有痛哭流涕份,语气便也和缓下来:
“不怪你。女大思春。只
——算,何必想这些晦气事。
上天雷霆大怒,将花青伞斗笠黑纱吹开,两只黑洞洞骷髅眼,深不见底,道闪电劈开浓云,更照得面前黑影如鬼魅,五指幻化成影。徐千屿步步后退。
徐千屿剑很快,慌张时候尤见本事,果然是沈三师兄脉相承君子剑法,十分漂亮,叫白骨爪切碎首尾招式,仍如流光照雪。
然而森白骨指如新枝迸发,指上生刺,刺上又生刺,转瞬间连成棘条,将徐千屿剑刃卷住,往旁边甩,力道极大,直接将她连人带剑勾进水泊里。
徐千屿只觉得面上热,随即是刺痛。
剑面上光影晃,徐千屿睫毛在眼梢扫,人已经闻风而动,瞬间闪出几尺开外。
只森白骨手,照着她后脑抓来,徐千屿反应极快地将它格在半空。五个白骨指被狠撞下,却毫发无损,咔嚓声捏住剑刃。
“剑是好剑,可惜带个‘败’字,多少晦气。”女子娇媚声音响起。
剑刃被股巨大力量向下压,徐千屿被迫直面来人。黑纱斗笠之下幅森白骷髅,追兵是蓬莱戒律堂长老花青伞,她是罕见以妖入道。
花青伞长相骇人,吐出却是妖娆女声:“以前只知道你任性,倒没看出你有这等胆子,竟敢盗走魔骨,戕害同门,真让人刮目相看。”
“让瞧瞧。”花青伞素来残忍,见那少女半截鬓发削散下来,黑红血从捂着脸指缝里流出来,便笑道,“呀,真美,这小脸怕是不能恢复如初。”
随后是怒喝:“怎,次假成婚而已,把你脑子成坏,还真当自己是‘师叔’新娘子,师门都不要?”
徐千屿身着雪白弟子服,梳着两髻,发髻上还有没来得及摘下来春杏花,边两朵,怎看怎是个略带骄矜姑娘,此时抬眼,看向对方眼神,却显出些狠毒戾气。
“师叔新娘子”——这句话刺痛她。
她腰间冷不丁如飞絮般旋出七张符纸,划出几根金线,冲花青伞轰来,这便是要同归于尽。
戒律堂人善寻踪追捕,他们追上来,旁人也便不远。
徐千屿心知不好,面打量她,面拖延时间,或许藏匿在某个草丛谢妄真能听到响动看到她,知道她来救他,这样她也不算白来。
“怎是你?”
“不然你期望是谁?等你师兄?”花青伞笑道,“那要多谢你迷幻香。你沈师兄叫你暗算,这会儿还在境中没醒,陆师妹在照顾他。你得庆幸是,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留个全尸?
这倒是真,徐千屿想。走时候,师兄放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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