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来时,便见观娘和水如山都换崭新衣裳,精心装扮。观娘见她来便笑着道贺,也同沈溯微点头致意。
徐千屿如每年生辰那样给众人斟酒,敬水如山三盏,观娘拱手笑道:“恭喜小姐呀,今日起就十四岁,从此是个大姑娘。”
观娘今日特意描眉点妆,眼眸含笑,竟有几分醉人风姿,徐千屿便多看她两眼。观娘从旁椅子上捧起个盒子:“小姐,这是奴婢送您礼物,看看合不合眼。”
推开盖子瞧,是珠花并整套冬
沈溯微忽而说:“你去过生辰吧,可以在这里看着她。”
徐千屿这才想起还有这茬,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眼。
过生辰,她过这样晚,过什生辰。哪还有心情去过生辰?
可却有丫鬟进来传话:
“老爷请小姐去花厅。”
他可没有这般华丽如金光游龙袖中剑。
沈溯微却没有说出姓名,只是道:“们先回去吧。”
徐千屿记挂小冬,便也不愿纠缠。
小冬从芥子金珠中放出,被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抬到床上。
她被魔吐出来时血淋淋,将松柏当场吓昏。出来时却如王端般被霜雪清理去血污,除脸上、手上有擦伤淤血,倒看不出什严重伤势。但她人事不省,脸色和唇色都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发青。
包裹。性命无虞。”
随即身边人停下来,怎拉也拉不动,沈溯微驻步回头,便见徐千屿甩开他手,仰头望着他,那琉璃珠般眼睛里,倒映着种戒备之意:“你是谁?”
沈溯微看着她,缓缓道:“蓬莱……”
蓬莱。
徐千屿亲眼看见王夫人是仙门修士伪装,先是十分意外,随即心内有种强烈预感。这个修士到来,如惊天剑,会划破她现有生活,好像戳破场短暂而繁华幻梦。
“老爷请仙君起去给小姐庆生。”
说罢,丫鬟看看他们脸,福而去,竟然是不待回答、不容分辩。
沈溯微怔,半晌,背过身肃整衣衫,依言前往。
清晨明澈光线笼罩在八仙桌上摆满各色珍馐上。菜虽精致,却显得有些冷。
这二十四菜式,都是前夜便备好。故而老爷宣布提前开宴,也能在刻钟之内摆满餐桌。八仙桌当心插簇含苞带露粉色绣球花,花下摆着酒壶和酒盏。
徐千屿守在床边,直到郎中连夜赶来,翻睑诊脉,烧水喂药。
小冬是手指骨折,多处擦伤,约莫受惊过度,虽喝药,却直身处梦魇中,没有醒来。
徐千屿搬把椅子坐在她床边,将那个被踩扁、溅上血珠纸灯笼拿在手上转来转去,静静地看。
不知道她在想什。
不知不觉晨光熹微。天亮,鸟雀开始脆鸣。
自那个噩梦起,现世梦就在缓缓地破碎,她在醒来。
但他是谁呢?
徐千屿真怕他说出“沈溯微”三字,细思起来,这人像极师兄。但她记得师兄所持剑叫做“苍阙”,是把铁剑,出鞘时呈现种锈迹斑斑苍青色。
师兄本是水灵根,但越练剑越快,剑风越寒,后化为御霜,再化为操纵冰雪,以至于到最后,剑封喉,而不见苍阙,无人敢近其身。故除她,少有人知道苍阙真面目。
苍阙实在太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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