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弟子何时见过此等气焰跋扈女修,当即被激怒,感知到对方修为低微,便起歹心,将袖子挽,冷笑道:“小小年纪,怎跟师兄说话?今日便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你下。”
可还未及逼近步,便停下来。
他觉察到室内出现股极强威压,回头看,沈溯微凭空穿墙而来,无声站
徐千屿不多话,上来就鞭,无人发现异样。
除这第六个。
此人是个年轻男修,光看其嬉皮笑脸模样,便知道他不知是“几进宫”,早已练厚脸皮,不将受罚当做耻辱。
他含笑歪头,将徐千屿打量番,很有些轻佻:“平日里不是那些婆子吗?怎今日是个漂亮姑娘。”
徐千屿看他是令牌上最后个,懒得理会,卷起鞭子指指刑台,示意他趴好。
然此消彼长,草又冒出翠尖。雪高寸,草长寸。片刻后风停雪止,剑意温柔收稍,沈溯微静静看着眼前片雪中春信,三月逢青。
似悟非悟。
他尚未择道,但这冰雪肃杀无情道剑法,却仍然练着。纵然白日练剑,夜晚梦魇,仍直破至最后重。能使他变强事,为何不做?
只是“六合无情”剑招最后式,竟有转机,名为“万物生”。
沈溯微感知到那光点,恰好进戒律堂。他归剑入鞘,跟上去。
太上长老想找到亲姐妹这样适合灵体,并不容易。
但无论是他还是徐冰来,尚存道心,都认为不该如此。
他横剑劈来,大风过境,拨云见日。日下之雪明媚无比,但有光则有影,银浪翻滚,光影交织。
徐冰来或许在考虑,叫徐千屿常年呆在禁制内,这样既成全自己道心,又不给太上长老可乘之机。断不可让她修炼,徘徊人前,除非她能立刻强到完全自保,否则时时要人注意,日后麻烦无穷。
掌权之人,最怕麻烦。
这弟子却并不怕她:“你是外门小师妹吗,怎没见过你?你可是今日代班?打个商量,你看师兄丰神俊朗,能不能给轻点打?”
徐千屿看都不看他:“趴下。”
见她冷若冰霜,这弟子没趣,眉目间闪过丝戾气,豁然厉声喝道:“哎,你是不是混进来?给看看令牌。”
徐千屿心虚瞬,却没有被唬住,拿出令牌,在他眼前晃晃。
他伸手夺,却不想徐千屿收得更快,叫他抓个空:“叫你看,可没叫你摸。”
*
这上午,徐千屿鞭五人。
戒律堂刑鞭就挂在墙上,只有十九节,不长不短,还算趁手。
她按蔑婆婆所说,为不引人注目,甚至屈尊换上白色弟子服,又拿粉将朱砂遮。看上去就是蓬莱宗门内名普通女修。
那些受刑弟子如她当日般垂头丧气,往刑台上趴便默默无声,并无搭理她兴致。挨完鞭,自己使个清洁术,替下个弟子清理好刑台,便走。
但是……
他这两日感受得到徐千屿对禁制攻击,那剑刀,都是反抗。
他和师尊所想截然不同。徐千屿没有理由安分待着。
她势必要敲出点声音,不为别:静,便被牺牲。她唯有如此,才能走出院落,唯有如此,才能生存。这亦是他路行来,切身体会。
那雪地之中,豁然卷出春芽无数,但转瞬掩埋在厚重风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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