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脸上落下些微凉触碰,那人动作小心生疏,但能感觉出耐心认真,她便颇为受用。待涂完,她道声谢,掀起帐子,自去睡。
作者有话说
叫她路追着,退至阁子角,沈溯微半推半就地伸手,抹下:“好,剩下你自己……”
话音未落,徐千屿突然扑进他怀里,推得他向后倒退两步,撞上屏风。他想将她拆开,徐千屿已抱住他腰,死不撒手。
此状落入小厮眼中,吓得他三魂走七魄,两腿打颤,以至于沈溯微摆摆手叫他离去时,他立刻跑离室内,还不忘将门掩上。
沈溯微垂眼,徐千屿口中胡乱唤人,会儿喊娘,会儿喊姐姐。
她如今虽是筑基第九层,但元婴初现,感官更加敏锐,能窥破化形,循着气息辨人,意识不清时直觉尤其精准。
徐千屿说好。
徐千屿醉,原也分不清她房间和郭恒房间。
因为沈溯微派小厮去郭义那儿,将赵明棠用梳头水、雪花脂等瓶瓶罐罐全都取来,摆在书桌上,她便以为这是她房间。
徐千屿坐着拆发,拆到半,忽而发现郭恒房间没有镜子,对着木窗梳妆,看不见自己,叫她很不满意。便勾坨雪脂,涂在脸颊,起身走到沈溯微面前,仰起脸。
沈溯微知道这便是要帮她抹意思。
实是酒,他却说是茶。
她骤然看向沈溯微。
二人饮酒杯是大琉璃盏,他饮满三盏,原来也不是毫无反应:他唇色比平日更红,那漆黑眼中亦叫水色柔化,是蓬莱蒙蒙雾晕开,明月含情。
裹在外层那朦胧冰壳好似融化,内中旖丽无意透出来,叫她看得分明。
但他神态仍如往日自持,坦然回视,似乎并不怕破道,更不怕她发现他在作弄她。
她只觉眼前人腰身劲瘦,摸起来有些硬,不似先前柔软,但气息仍然引人依恋,便搂紧不放。
沈溯微如同拆解藤蔓般耐心地拆她手臂,四角都撬不动,拆下这边,缠紧那边,半晌无所解,亦是憋闷,竟忍不住笑。
如火树银花,自面上闪而过,隐没在黑夜里。
他将她下颌微抬,竟破天荒地感到丝幽微紧张。
他已经被徐千屿抵到墙上,退无可退,便就着这个别扭姿势,静默地给她涂抹雪脂。
以前做“姐妹”时候,她困烦,时常这样叫人代劳。
但如今男女有别,不便动手,他便退步。
徐千屿发现对面推诿,很是不快,又向前走步,仰起脸:“帮涂。”
沈溯微将她手拉起来,轻轻摁在脸上:“自己涂。”
徐千屿甩开手,不高兴道:“你大胆,躲懒就算,竟敢反过来使唤。”
前世她从未见过师兄失态。而师兄自知破道,却毫不忸怩地看着她,竟有种以退为进锋锐之感。
徐千屿心内有种异样感觉漾开,转开目光,她夹几块酿鸭啃着,但也没尝出味道。
她心想,总归登大道之人灵台清明,不会有模糊不清、若有似无之处,大约是她喝得太多,思维发散,感觉错。
她费力去想,思绪却绞成团,拆不开。
等她吃完已经很晚,沈溯微见她两颊通红,目光散漫,显然是醉,便道:“郭义体内刚刚驱魔,还需静养,你便睡在这里,睡在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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