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俱是
怔。
*
陆呦身负系统，屡屡绝地求生，已经给徐千屿留下
阴影。她怕杀掉陆呦，反倒给自己引来麻烦。故而徐千屿追逐陆呦，更像是折磨猎物，逼着她带
沈溯微面上含霜，自厌又增层。
无情道。
当真是欺世盗名
无情啊。
徐抱朴望向剑光眼神略有怪异：沈溯微向极为耐心，善于铺设陷阱，这是头次杀气外泄，急躁。
尺素剑饮血，同凌波剑前后，直将徐抱朴“风刃”盖顶下制住魔王贯穿。
沈溯微瞳孔微缩，清醒过来，冷冷盯住自己倒影。
“溯微。”徐抱朴在身后担忧道，“还撑得住吗？”
沈溯微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影子挡住，再回头看时，却已经如常。
沈溯微道：“大师兄，倘若嫂嫂有日爱上魔，你会如何？”
“？”徐抱朴道，“你嫂嫂不会。”
只剩他人记得，天寒地冻中，他将十五岁师妹把拽出妖窟。二人在茫茫雪地里行走，徐千屿紧抱着剑不放，看眼都不行。
她说“那里面有长着三个脑袋妖怪，直摁着
打，叫把三个脑袋全给砍”，又说“还有像蜈蚣样乱爬，比戒律堂虫还吓人，因跑得太快，就没有踩死。”还说，“其中有个会说话，告诉剑名字，她说这是妖王佩剑，叫做败雪。”
妖王佩剑，大约是有些邪性，可能不好。但师妹语气兴奋骄傲，他也没提。
当年之事，每句话，每个字都清晰如昨日。
但风雪加盖，将雪上串脚印全部抹去。他偏回头眼，见去路同来时样，转眼只剩白茫茫片雪原。
谢妄真口中鲜血流淌，绝望地笑笑。双剑灼烧痛极，当然，最终还是徐千屿毒草穿肠裂肺，无真这幅躯壳不堪其重，陡然化为齑粉。
黑雾无所依托，在火中灼烧尽散，神魂俱损。
整个地窟，重重震颤起来，砰然开裂。
三人跳上地面，原本擂台上已站满是乌压压片人。易长老带众长老在前，好似已知晓魔王藏匿宗门中事情。
魔王被打散，易长老面上没有喜色，反而冷声问责：“谁让你们把无真长老身体毁掉？”
再瞧眼，见沈溯微眼中格外认真，便道：“那便杀魔，然后待你嫂嫂切如常。”
“人是不是都会做此选择？”
徐抱朴道：“这便是选择。溯微，这世上男人和女人有时是不样，男人总要抓到些切实好处才行，女人却可以因为句话、个眼神就向对方掏心掏肺。魔哪里会爱人？你嫂嫂肯定是被骗，至于她为什
被骗，是因为对她不够好，所以归根到底是错，也只能怪自己。”
沈溯微点点头。大师兄做法是对，那便是他错。
他怎可以容留魔王在世，却抹去徐千屿存在，又借灵石镜寄托哀思。
雪地上忽然落下点点红梅。
他脚步顿止，心中有种说不出疼痛感觉，弯腰想将徐千屿抱起来。
徐千屿不要人抱。没意识时候，却在他怀里撒娇说：“观娘，走不动，要背。”
……
沈溯微睁眼，在灵石矿洞碎裂镜子中看见自己倒影。熟悉面孔，似在慢慢幻化，倏尔变成团灰色雾气，和魔王形态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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