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到来之前,明明切都在变好。
徐千屿死后,因有违戒律,掌门连衣冠冢都不许人立,只在自己阁子立有个小牌位。
他还听说沈溯微带回她尸骨,但尸骨没有日展露于人前。
这些信件,若是能烧给她就好。
如今他真悟,却连句对不起,都不知该对谁说。
听到身后众弟子欲将昭月殿清空,阮竹清喝道:“慢着。”
他越过众人走进去。这昭月殿原本是徐千屿居所,他从前也常来做客。但眼下,浅樱色帐幔被拆卸半垂在地下,属于另人痕迹,早已无处可寻。
弟子们从床下拿出许多书信,都不是陆呦。陆呦不知该如何处理,便股脑塞在床下。
见阮竹清闯进来,弟子们很紧张,毕竟这是白裳仙子住所,他们生怕阮竹清旧情未,发疯阻挠。
然而阮竹清略带忧郁眼睛冷淡地越过他们,抱起书信道:“这是以前另个师姐,带走。其他,你们随意吧。”
,是种冷漠和空洞情绪。
自梦到徐千屿后,他便变得沉静,被遗忘年岁忽然回到脑海,他开始迫不及待地反刍那些被他遗忘和忽略事情。陆师妹到来就像场大梦,而他正在从这场光怪陆离梦中醒来。
眼下他专注地看这棵树。它枝繁叶茂,夏天很凉快,徐千屿喜欢站在树荫下等他,手里无趣地掂着根草,看着来往人。
他抚摸树干,忽然留意到低处树皮上尚留着浅浅划痕。那是她背上背剑鞘上宝石,身子转,便在树干上蹭下道痕迹,久而久之,被磨秃地方不再生长树皮。
阮竹清将手放在痕迹之上,向上移,自剑鞘比到脑袋高度,不禁笑笑,心中忽而阵抽痛。
*
阮竹清在昭月殿给徐千屿立下衣冠冢,弟子们陆陆续续前来上香。
消息传进后山,沈溯微仍然没有出现。
他所住之处,内外封锁。云层之下,是重重铁链和法阵。有人说道君日夜修道,已然疯魔;也有人说,他做弟子时就淡泊,不喜见人,不过是个性如此而已。
那日阮竹清与十余内门弟子,在昭月殿
“啊?”
望着他瘦削背影,有人小声道:“快去,向道君那里传个信蝶。”
见小弟子还愣着,他又补充:“道君说过,徐师姐任何东西,都要交给他。”
阮竹清在自己阁子里,封封看信。
这些信大多是他写给徐千屿,也有其他弟子出秋时寄,些是岛外凡间被救下人来信。他看着看着便笑,从信中回忆起许多事,但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
原来当时,徐千屿只有这点高。而当时还是个十几岁少年自己,如今已是比师姐高出两头仙君。
人常说,少年比少女要晚熟些。待他真开窍,懂得这世间人情世故、辛酸悲苦,方觉当年自己有多过分,多薄情。
他让徐千屿在这里等过他多少次,她看到他越过自己,欢欢喜喜地去找陆呦,又是怎样心情?
她含着眼泪说,不要告密人做师弟时候,又是怎样绝望,大概就像他被陆呦剑所伤样。当时他怎会以为,她只是又闹脾气,过两天就会好起来?
师姐拿他做朋友,付上真心,他却不配为友,不配当她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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