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和相公虽然因为她生病失忆,而待她如常,并将丑事遮掩这久,可她如何能假装坦然,什都没有发生呢?
于是当崔九在饭堂吃过饭时,再入屋内,便看见原本该卧床休息小娘子,再次捡拾起夫妻大礼,深深屈膝,双手摆放得端正,恭谨地问:“官人今日走得乏,要不要奴家给官人捏捏腿脚,松松筋骨?”
崔行舟微微挑眉,柳娘子许久不曾礼数这周全到位。
也许是到灵泉镇后,他来北街来得太勤,让这小娘子自觉跟他熟稔,日子久
原来……竟然是他们夫妻早有罅隙,而她竟然琵琶别抱,给夫君戴顶大大绿冠!
想到自己失忆前这不懂事情,眠棠都懊丧极,恨不得揪住那时自己,狠狠打上几耳光。
难道是因为夫君久在外面求学访友,不在家中,她才起寂寞心思,受轻浮男子撩拨,时心志不坚,犯下大错?
想到今日那个叫子瑜男子,竟敢贸贸然出现在夫君面前,公然挑衅,送个狗屁彩头给自己,眠棠羞愤气愤极!
哪家浪荡公子?这是要骑在她夫君头上拉屎吗!
说实在,被小娘子这摔碗吼,见惯达官贵人,从不怯场李妈妈竟然不觉心里微微颤,只觉得平日里温婉小娘子,竟然可以这凶……
话既然出口,剩下就好办。李妈妈秉承着早死早超生心思,硬邦邦继续道:“夫人失忆前曾与他相交过段时间,夫人可曾想起些?”
眠棠如同被按住穴位般,联想起自己先前梦境,竟然有些哑口无言。可她不相信自己失忆前竟然这般不守妇道,放着好好俊逸夫君不守,却跟那个痨鬼样公子厮混!
这……这,难道她先前也摔坏脑子,当真是分不清璞玉瓦片?
于是她忍不住喃喃道:“怎会……怎会?夫君,夫君他可知?”
眠棠接下来又要继续追问李妈妈自己当初犯错细节,李妈妈又被问得直眼儿,觉得自己死后,可能要因为撒谎太多,被投入拔舌地狱……
她只能黑脸又给眠棠盛碗甜汤,道:“那等背人事情,老奴怎知道?还要夫人你自己细想才行……好好想,想到什,记得跟东家说就是。”
眠棠觉得李妈妈说话糊涂,她就算真想起自己错事又如何与相公说?难道要在相公伤口上撒把粗盐吗?
如今,她满心想都是:她对不住相公!
至于跟病鬼公子前尘,也因为愧疚,概连想都懒得想。
眠棠失神样子也是太楚楚可怜,李妈妈硬心肠耗费得差不多,便软下话语宽慰道:“放你,东家都知道,他跟奴家说,会宽待原谅你。”
这话是事实。
王爷曾经跟她说过,待得仰山反贼事罢,那北街宅院会赏给这个孤苦无依失节女子。可见王爷到底是宽宏之人,看柳眠棠本性贤淑,是个苦命女人,便给她个归处,也算是多舛命运有些许转机。
可是柳眠棠听闻崔九知道话,整个人都往椅子上倒。
有那瞬间,她全明白,为何自己当初刚醒来时,李妈妈总是对着自己黑脸,满眼厌弃之色。而夫君总是跟自己有礼却透着生疏,就算同睡床,也绝不越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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