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看看罐子,药量剩那多,可见眠棠这几日都没有用,却全留着给自己,生气担心她伤时,这心里不由得暖。
说实在,眠棠当初走得那决然,真是伤透崔行舟心。
他自问虽然蒙骗她,可是后来对她情有哪份是假?可她说走就走,毫无斡旋余地。
但是现在,看着她千里送药,又碍着脸面,别扭鬼祟地回到自己身边。崔行舟仿佛再次看到那个路从灵泉镇追撵过来,说要生死不离,定带他回家小娘子
想到这,眠棠抿抿嘴,不说话,只接过崔行舟递过来衣,自行去暖阁屏风后悉悉索索地换衣去。
崔行舟又走出暖阁,将手里盏茶泼在倒卧在门口侍卫脸上。
泼醒两个侍卫后,便跟脸懵愕侍卫冷声道:“去,叫人把其他人弄醒……顺便将内河河道栅栏堵上,多派人守……另外,叫人熬煮锅驱寒汤来。”
吩咐完这些,他转过身来时,眠棠正穿着他宽袍,用干巾擦拭着披散长发从屏风后走出来。
原本是随意宽大白袍,着上她身子,抬手走动间,就透出几分玲珑曲线,妩媚之气顿时浮现出来。
可连喊几声不见来人,崔行舟挑眉问:“你撂倒多少人?”
眠棠没有回答,她总不好直接说包顺风迷烟将整个内庭里侍卫都撂倒吧。
接下来崔行舟瘸拐地去屏风处拿自己平日放置换洗宽袍,让眠棠先换上。
眠棠方才是亲眼看到他伤,那狰狞发肿伤口让人看得触目惊心,白骨也隐隐可见。难怪赵泉说他将来会落下残疾。
现在她见他瘸拐地走,赶紧拉着他手道:“都伤成那样,怎还乱走?且坐下,只是想将药送给你,既然送到,这便走……”
当然崔行舟略显久远记忆里,对于眠棠曼妙有着更为细腻尔深刻体会,双眸子紧盯着她时,旧时里帷幔往事翻涌,喉结便忍不住上下动动……
眠棠却不知自己穿件宽大袍子,都惹别人眼,只跪在暖阁地板上,低着头,老老实实等着王爷审。
崔行舟方才确牵动腿伤,此时阵疼痛翻涌,时压住旖旎想法,又卧躺回软塌上,对她道:“这里是没有椅子吗?跪在地上装什样子?若真是个恭顺,那些侍卫也不用全躺在地上。”
眠棠抿抿嘴道:“听赵侯爷都说,您将灵药全给,自己腿伤却没有着落。这样恩典,眠棠承不住,便将药尽给您送回来。还请王爷莫要拿自己金身当儿戏。”
崔行舟也猜到是赵泉嘴不严,给眠棠泄底儿,还是忍不住皱眉道:“难怪是直担着闲职业,果真是个不经大事儿……”
说完,她起身要走,却被崔行者大掌把捏住手腕:“都说,审完你再走,如若不然,去西州找你外祖父细说……”
眠棠气得瞪眼:“你敢!”
两人以前相处模式有些深入骨髓,眠棠以前想要吼相公,是不需要斟酌。
而现在,在这静僻暖阁里,眠棠直到看着崔行舟垂眸望着她,冷冷地问“你说敢不敢”时,才想起他并非商贾崔九。
屠戮西北蛮族三千里,平定朝廷心腹大患淮阳王,有什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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