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与廉苪兰订婚后,廉家隔三差五有事情麻烦他,他也是尽量耐着性子处置妥当。
相比较起来,眠棠家里人口简单,柳家本家都快要死绝,而陆家子弟又都被陆老爷子耳提面命,不许攀着眠棠,攀龙附凤,只守着自己家业自食其力,不给柳丫头添麻烦。
而柳眠棠方才说那些,崔行舟其实也都考虑到。如果县衙牢房里那个真是柳展鹏,那便是柳眠棠亲兄长,她求他救救兄长,也是应当应分。
崔行舟其实已经做要被牵连准备。可是他没有想到,眠棠却为他考虑得那般周详,甚至为怕牵连他,而口回绝与兄长相见事情。
时间,崔行舟微微愣,开口道:“以前你刚听到兄长被抓时,可是哭得死去活来,怎如今倒舍得不管他?你放心,你担心那些事情并无大碍,会处理妥当。”
不过据贺珍说,跟随那邋遢男子身后是几个衣饰周正之人,就在自称她哥哥人被捕之后,那几个人便挤进人流消失。不过陆忠听陆义吩咐,偷偷尾随而去,也不知能不能查出个什来。
到入夜时,淮阳王终于回来,他身上有很大酒味,可是神智却很清明,柳眠棠叫人端醒酒汤给他。
崔行舟品酌几口后,突然问道:“李妈妈进进出出,是有什不妥吗?眠棠没想到他在前厅里与宾朋饮酒,居然还留意着新房动静,大抵是新房外侍卫告知王爷吧……”
于是眠棠便老实说她那位戴罪之身兄长可能寻来事情。
崔行舟倒是没有皱眉,只问:“要不要去接他出来?”
眠棠伸手揽住他脖颈:“当然知道你本事。可是真不用……当初哭,可不是心疼他,而是哭着父亲偏宠,害人害己,当初若是极力规劝父亲,也许不至于家破人亡。为他那样,惹你身腥臊并不值得……你不知他性子,是被父亲宠坏。你若助他脱困,他必定以为寻比父亲还要能耐靠山,说不定又会惹出什祸端来……这也是当初不让你求人放他缘故。”
崔行舟看着眠棠样子,忍不住心疼起来。她可没有嘴上说那硬气。他知道她背地里让大舅舅陆文出面给看守柳展鹏狱官偷偷使银子,只求狱官在柳展鹏头疼脑热时,给他及时诊治,不要让他做太损耗寿数苦役。
只不过
眠棠摇摇头,想下,语气坚决地道:“不光不能接,连眞州府都不能让他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构陷。除新婚之日跟人添堵之外,如果他乃是逃离流放之地,只要与他见就成窝藏罪犯,你如今娶这样,他便成你大舅子,到时候有心之人在朝中弹劾着你,你岂不是说不清?”
说到最后,眠棠心里突然又止不住难过,岂知她哥哥不配与淮阳王接亲,就是她自己还有土匪旧底子呢。虽说仰山招安,她并不会被朝廷缉拿,但是到底是见不得人勾当。
君不见当今万岁都在极力洗白,决口不提当年在仰山落脚之事吗?
如果崔行舟娶得是个家世清白,中规中矩女子,岂会有现在麻烦?连新婚之日,都不叫人清净……
崔行舟其实还真没有眠棠想那般心内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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