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田妈妈解释,丁佩笑道:“都是家里人,有什言语冲撞?你既然回,那便是云儿也回来,她现在在哪,老爷正盼着见
没等他说完,苏锦官便不屑道:“她身边又不是没有丫鬟婆子,就算没有眼疾也会有人扶持,还能让她摔?”
苏归雁习惯性地闭口不言。他最知道自己亲姐姐性子,那是天下顶要强个人,如何肯走到哪都靠着人扶持摸索前行?
想起姐姐起初失明时,悲痛得不肯见人样子,十五岁少年眼圈慢慢红起来。没地上卵石指引,姐姐会来见父亲只怕会露丑。她是最不愿在人前露怯……
可是他话显然没有入父亲心里,苏鸿蒙原本想接话,可惜被继母打岔,时岔到拜见老家族亲琐事上去。
接着,家人围坐桌前就着点心饮茶。丁氏漫不经心地让丫鬟将净手铜盆子摆在门边,说是屋里太干,加加湿气。
。魏朝不禁止商贾子弟恩科,但是被逐出家门逆子,名声败坏,连起初童考都难过关。
为弟弟前途,向不服软苏落云总算是松口。虽然苏鸿蒙不管她嫁妆,可她以后花销每分都要得父亲同意才行。
可自从苏落云双目失明以后,苏鸿蒙对于她有些变大花用开销倒是开始睁只眼闭只眼。反正胡氏就留下那点子钱,不过能充充体面嫁妆罢。
苏落云若不想嫁人,也不想给弟弟留些,全挥霍也成。
毕竟苏家新祖宗若只花钱就能痛快,他也乐得消财免灾。何况苏落云花用又不是公中钱财。
方才因为铺设厚毡,桌椅立柜都挪动位置,厅堂有些凌乱。老冯想叫人来收拾下,可丁氏却说不急,等老爷午休时,再规整也不迟。
就在大家吃茶时候,丁氏抬头便看见服侍苏落云田妈妈正领着丫鬟香草站在门厅口处。
于是丁氏含笑扬声道:“田妈妈,为何不入厅请安?”
田妈妈直默默立着,两只隐在褶皱里眼寸寸地盯看着大厅,直到丁氏喊她,她才稍微迈前步,不卑不亢地拘礼道:“老奴看老爷夫人聊得正热络,生怕冲撞雅兴,原想等着主子们言语间歇再行问安。”
田婆子是胡夫人留下老妈子,又是胡氏临终托孤位忠仆,她向来寡言少语,除小姐园子,几乎哪也不去,平日里丁佩也挑不出她错来。
苏府其他公子小姐对于大姐阔绰钱袋子羡慕极。苏家祖训向来不养纨绔子弟,腰缠万贯苏鸿蒙虽然自己日常吃用讲究,可对于儿女向吝啬,仿清流家风,府里公子小姐每月例钱少得可怜。
现在看到大姐在老家如此自在,如何不叫人妒羡交加?
苏彩笺娇惯,待走入大堂里,发现屋内地面上竟然也嵌入卵石,那嫩生生脚板便受不住,跟丁佩小声嘀咕几句后,丁氏便唤婆子去库房里拿祭祀时用来铺地厚毡来铺在地上。
有厚毡铺地,穿着薄底儿软绣鞋就舒服多。就在这时,直在旁默不作声苏归雁忍不住开口道:“姐姐用卵石铺地,大约是因为目不能视,所以在地上做记号,免得行走磕碰,现在把地铺上只怕……”
他们姐弟书信会说些日常,苏归雁知道这些卵石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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