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韩临风说破,却并不困窘,只是搅动着粥,轻声道:“初来乍到,不懂世子府人事,更不好立威,难免想要穿穿您虎皮,震慑下百兽。不敢作威作福,只是想过得轻松自在些。就是这点小心思,让世子见笑。身边有从娘家带来香草和田妈妈,世子不必再给派下人。这样来,也少许多麻烦。”
韩临风听笑,淡淡道:“跟你说过,成婚之后诸事不会强求你,且让你慢慢适应。可有样,你婚约没有作假,过礼文书样不缺,你就是名正言顺世子妃。现在,每日需要外出公干,恐怕会忙得很。府里诸事只怕全要由你撑起,你若做甩手掌柜,只怕会后院起火……这说,会不会有些过分?”
苏落云连忙摇摇头:
之前在山上时,他脸被落云做样子划伤痕,幸好那伤痕不深,已经愈合。
落云方才确是故意用发钗蹭他下巴,这时,她才笑着对身旁侍女说道:“寄秋,把发簪卸下去些吧,世子不喜欢戴这多。”
旁寄秋脸色微微变,才察觉到世子妃言外之意,强笑着过来给她拆发簪。
韩临风并不知这之前主仆暗流涌动,只以为自己无心之言阻女人家爱美之心,便又道:“解下干嘛?你戴得甚是好看。”
落云这时摸索着摘下支金珠流苏发簪,边笑着道:“好看却不舒服,而且这叮铃咣当声音,也碍辨别方向。”
秃秃,便是们做下人不懂规矩,会被世子责骂。”
她这话固然在理,但是很明显并没有听进苏落云话。
这并非有意,只是这侍女下意识觉得这小门小户不懂王府规矩,便擅自做主。
落云还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下来。
等洗漱完毕,韩临风也练功回来。落云作为新嫁娘,总要在仆人前做做样子,服侍夫君洗漱更衣。
她眼睛看不见,时时要依靠鼻子和耳朵,带着那多发簪确碍事,于是韩临风没有再说什。
不过待两个人吃饭时候,韩临风边替落云往粥里加鸭蛋黄,边道:“你身边侍女都是入京之后买入府中,你若觉得用得不顺心,尽可以自己换,不必跟言语。”
落云觉得他话里有话,便歪头道:“世子为何说这样话?”
韩临风咬口糖饼,看着她故作不知脸,笑声,然后凑近些,挨着她耳低低道:“昨晚恨不得将身子嵌在墙里,好离远些。可是今早换衣时,差点就贴身上,不就是为显得钗子碍事,借嘴教训丫鬟?”
落云也知道自己这点心眼瞒不过这贼精男人。
只是她眼睛看不见,穿衣摸着衣带时,难免手指轻薄些。
虽目不能视,但十指丈量也能知道,自己夫君着实是顶好身材,窄腰宽肩,跟他臂膀样结实……
韩临风面无表情地盯看着落云动来动去头顶,那满头钗,仿若树杈不停地往自己脸上刮。
他只能微微抬头,任着眼盲妻子胡乱摸索,最后深吸几口气。
也许是嫌落云太慢,突然伸手接过落云活计,自己将衣带子系好,然后半开玩笑问:“你戴这多钗,是准备再给脸划上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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