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既然戴冠,就不能披头散发,平白惹人指点。
可是画上男子生双狭长而贵气眼,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显得稍微冷淡而倨傲,那披散头发便丝毫显不出轻浮。
就好像哪位贵公子微醺,兴至浓处,跨上白马狂奔数里,浑然不顾狂风中散乱鬓发,待到兴尽,傲然下马,在落着雪花冬夜,无意间朝画外人看去。
凌妙妙也盯着他看——高鼻梁深眼窝,最容易显现出英挺轮廓,偏又是面白唇红,好像海参鲍翅都堆叠到处似,俊美得像精修过纸片人。
有趣,赵太妃妆奁里藏个帅哥。
小内监两腿微微打颤,在闷热空气中出满头汗水,两人将箱子墩在地上,开始相互责怪起来。
“轰隆——”
天有不测风云,转瞬间乌云密布,天空变成发闷土黄色,阵阵惊雷由远及近,眼看就要下雨。
“怎回事?”监工骂骂咧咧地来。
两个人顾不上相互推诿,急忙趴在地上捡,豆大雨滴已经开始落下来,地上洒满朵朵圆印。
听见内殿传来兄妹俩阵阵笑声。
曾经二人之间仿佛隔着山河大海,见面也只是生疏地行礼,经历这件事,知晓彼此心意,居然可以相谈甚欢,找回骨肉至亲亲密,端阳这个华国最受宠帝姬身份,终于坐实。
切都在朝着好方向发展,除赵太妃——事发到现在,她从未露过面,几乎处于种沉寂状态。
凌妙妙在花园里遛弯时候,见到流月宫内络绎不绝地走出串长队,紫色官袍内监们三三两两抬着贵重茶桌、梨花木凳、四折屏风,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经过她身边。
“小心点儿,小心点儿——”拖长调子监工那这拂尘指挥,语气不含丝感情。
妙妙啧啧合上画像只秒,蓦地顿住,又慢慢展开。
凌妙妙看得心里着急,也蹲下来帮忙捡,几朵散落浅色珠花收在手里,支金簪子旁边还有个装订精致卷轴,让这摔微微散开。
妙妙伸手捞,画卷顺势展开,猝不及防地露出张人像。
这幅画尺寸只有寻常人像四分之,小巧玲珑,展开只到手肘,难怪可以被塞进妆奁,和众珠花藏在起。
画像有些年头,淡金色绢肌理柔和而贵气,画法非是写意,而是工笔,连头发丝都根根描绘工笔。
画上男子身披白毛狐裘披风,露出内袍点低调奢华花纹,脚蹬黑色登云靴,倚马而立,头戴紫金冠,头发却非常肆意地只挽半,另半黑亮如铜矿般发丝披在身后,被风吹起,
“请问这是……”
来往搬东西小内监冲她颔首,陪着笑悄声道:“太妃娘娘迁宫呐,借过,借过。”
金碧辉煌流月宫……赵太妃居然要从这里搬走。
两个小内监经过她身边,抬几个摞起来木箱子,最上面没盖严实,大概装着珠钗簪花类,能听得见里面玉石碰撞淅沥沥清脆响声。两人咬紧牙关,青筋,bao起,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哎哎……”其中个突然尖声叫嚷起来,话音未落,噼里啪啦阵响,上面箱子向左打滑,微微倾斜,敞开口子犹如巨兽吐出洪水,项链珠宝洒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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