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非得去不可。”李准接过伞要出门,又折回来,在几案下面多抓把银钱,有些无奈笑笑,“这药配比乃内人秘方,答应她不示外人,只能亲自去抓,还要跑几家不同药铺子分别抓来才行。”
“劳烦柳兄帮忙照看楚楚。”
李准抛下句话,急匆匆地出门。
慕瑶和柳拂衣面面相觑,想要看看那盛药碗,乳娘却已经端着碗去厨房。
妙妙觉察到空气中残留点苦涩,涩中带着异香,嘟囔道:“这药好香……”
小女孩在他怀里怔怔点头。
李准将空碗和勺放在乳母端着托盘上,揉揉眉心,放轻声调:“刚才也是急糊涂,先下去吧。”
乳母迟疑地站在原地,察言观色半晌,许久才有些畏惧道:“老爷,药……好像喝完……”
李准刚放松下来表情立即提起来:“怎不早说?”
“也没注意……”乳母急得要哭,嚅嗫道,“前两天看,还有许多,今天再看,已经是最后包……”
:“楚楚,你怎这不乖,为什不喝药?”
“爹爹……”
她伸出白生生手臂要抱,李准将她接过来,满脸紧张地看着女儿小脸。
她宝石般熠熠生辉黑眸里盈满泪水,许久才断断续续地嚅嗫:“爹爹,做噩梦,好怕……”
“不怕不怕,爹爹抱。”李准拍着楚楚后背,感觉到她身子在阵阵发颤,着急忙慌,忍不住对乳母喝道,“还愣着干嘛?把药端来!”
“是血。”慕声望着她答,语气淡淡,“是妖怪心头血味道。”
李准半刻都没有耽搁,沉着脸站起身,已经接过小童递来外裳,穿在自己身上:“柳兄,得出门趟。”
“李兄这是要去给楚楚买药?”柳拂衣有些诧异,“现在就走?”
“唉,柳兄不知道。”李准烦闷地摆摆手,拉拉领子,“这药铺在镇子上,离们泾阳坡远得很,现在出门,得在外过宿,明天才能回来。”
他俯身怜爱地看看楚楚苍白脸,将她细软发丝别到耳后,这才抬起头看柳拂衣:“楚楚这病需得每日碗药,断不得。”
柳拂衣点点头,帮他递过厅堂里挂着把油纸大伞:“那柳兄派个童子去便是,何必亲自跑趟?”
几个人都围着楚楚看,瘦弱小女孩像小鸡仔样发着抖,即使被父亲抱着哄着,也没能让她看起来安定点。
乳母急匆匆将药端过来,白瓷碗盛着,褐色,步子快些,几滴药汁洒在托盘里,犹有异香。
慕瑶有些奇怪:“这药——”
柳拂衣阻住她:李准正在轻声慢语地哄楚楚喝药,眉头紧蹙,拿勺手有些颤抖,见她勺勺喝下药,这才安下心来,长舒口气。
“楚楚,以后不能不喝药,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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