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坐在右边圈椅上青年男子长发披肩,低垂眉眼,神态温和柔顺,像是在认真而礼貌地聆听主人说话。
看那饱满额头,高挺鼻梁……凌妙妙猛地凛:柳大哥活?
他敛袖喝茶,旋即微笑地注视着幻妖脸,看起来似乎并无异常,只是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他背后张绣着四君子巨大屏风,看起来有些眼熟……
妙妙再仔细瞅,赫然发觉,这地宫里种种布置,圈椅,屏风,桌上白瓶里插红梅,乃至于立式烛台位置和蜡烛数量,都与李府分毫不差。除却那假模假样窗户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简直像是将李府厅堂活生生搬到地下。
妙妙正出神间,猛地被慕瑶拉着向后退。慕瑶忙着与打不完地鬼缠斗,还没顾上仔细看厅堂内人。
少女杏眼里闪烁着恐惧,白皙脸被纷乱影子遮住。
她扭过头来,前面立着十余只高大细长地鬼,前前后后,蓄势待发,宛如片高耸而密不透风水杉林。
——有影子,就有光。
地鬼逆着光,他们之间缝隙中竟然透出温暖光亮,隐约可见背后明亮广阔厅堂。
不是墙壁凹槽里幽绿火种,而是暖色调、人间最熟悉烛火。
着跳下来,真是为拂衣?”
凌妙妙仰头望着她,呆滞秒,嘴里丝带掉下来,她眼疾手快地伸手捞,旋即脸虔诚地入戏:“那是自然,喜欢柳大哥呀,喜欢得天上有地下无,真心实意,真情实感……”
番表白滔滔不绝,掷地有声,活像是宣誓。
不知道怎,她说得过于正式,反而让慕瑶觉得有些戏谑味道,总之……有点奇怪,但她时半刻想不明白其中关窍。
她点点头,打断她,似乎是被吵得有些头晕:“好,既然下来,们便起把拂衣救出来吧。”
慕瑶喘得越来越厉害,二人相互拉扯着后退,凌妙妙后背已经贴住冰凉潮湿墙壁。
地鬼犹如无声幽灵,慢慢逼近,不言不语地投下组散乱影子。
“符纸不够。”
慕瑶压低声音,反手抓住妙妙手,贴住她耳朵,“待数二三,将这包围圈撞个豁口,你趁机冲出去……”
她语气严肃而绝望,似乎是做好破釜沉舟打算。
她们竟然走到地宫核心。
妙妙透过地鬼们几线间隙向内望,先看到厅堂内排闪烁烛光,几只梨花圈椅,视线慢慢向右移,主位上坐着穿红裙小女孩,两腿悬空,双手捧着杯没有热气茶,嘴唇血红,像是偷偷抹大人胭脂。
她猛地宝石般闪耀黑眸带着不怀好意笑,正在望着右边。
右边……
视线再向右转,露出骨节修长双手,执着茶盏,那手极其苍白,似乎经年不见光。
提到柳拂衣,她神情有些黯淡。
他素来很强大,似乎从来都会化险为夷,她便直有几分侥幸,觉得他是立于不败之地。
但侥幸总是最不可信,六年前,她也天真地以为有爹娘撑着,慕家即使再衰败也固若金汤,谁能想到,曾经那亲近人,会是伪装成人大妖……
夜之间,她没有家。现在,她不想再失去柳拂衣。
凌妙妙在拉她衣角:“慕……慕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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