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声眼疾手快,双手拢,在空中把将它拢在掌心,感觉到手里活物在扇动着翅膀挣扎。
捏断过无数颈椎骨手,不沾血地轻轻包裹住只活蹦乱跳鸟,鸟翅膀尖儿扫在他手心上,野性,带着余雪湿意。
他骤然觉得时空倒转,好像是多年前那个小孩,终于把生机勃勃、纯粹美好世界轻轻拢在手心。
那挣扎触感,就是潭死水中开始慢慢跳动起来心脏,砰砰,砰砰,雀跃而鲜红。
他黑眸闪动,望着女孩娇嫩脸,许久才启唇:“抓住。”
总之,好像没人看着。
它从墙头飞下来,开始在院子里踱步,假装无意地慢慢靠近那个小山包美食。
假山背后,凌妙妙看准时机,把绳子塞给旁边人:“给,你来拉。”
慕声骤然被塞根绳子头,回头看去,旁边女孩扒在石洞缝隙前,像是兴奋得竖起双耳朵兔子。
“……”他睫毛颤颤,居然有些紧张起来,“拉?”
面却很干净。
“捉鸟呢。”凌妙妙边忙活边轻快地答,拍拍手站起来,在手上哈哈气,“屋里挂着个空笼子,看着怪吓人。”
房间角落鸟笼大致是宅子前主人留下,不知为何没被收走,孤零零地挂在那里,落满灰。
他看见妙妙将它擦干净,摆在桌上。
慕声眸中似有些不解,仰头看看四方院子围出灰蒙蒙天空,偶尔有鸟雀飞过,漆黑个点儿,哆哆嗦嗦,似乎也被这场雪打湿翅膀。
“是呀,你拉。”凌妙妙拉着他衣服将他扯到自己身边,低声玩笑,“看准拉,抓不住可不行……”
话音未落,他手猛地收,钻进阴影里面喜鹊刚叼起第二口谷子,惊恐地发现头顶上叩下来个庞然大物。
“喳……”
“抓住,抓住!”凌妙妙连蹦带跳,抓着他手腕,兴奋地拉着他往出跑,敏捷地蹲在倒扣竹筛边上,毫不在意裙摆沾上湿漉漉水渍,将那竹筛小心翼翼地掀开个边。
“喳喳……”小鸟看到光明,猛地往出钻,慌乱地拍打着翅膀,从她伸出手背上踩过去,眼看就要挣脱,妙妙瞪大眼睛,“啊……”
他将妙妙手套揣进怀里,从袖中拿出几张符纸,干脆利落:“帮你捉下来。”
“别用符。”妙妙把抓住他手,指指地面,笑得很兴奋,“要这捉,这捉才有意思。”捅捅他,“快,你去厨房抓把谷子来。”
慕声看看她笑靥,收符纸,听话地朝厨房去。
冬天食物难觅,喜鹊儿饿得没力气叫,在小雪暂歇之后,耷拉着翅膀,垂头丧气地在墙头踱步。
绿豆大眼睛四下乱瞟,它盯着下面谷子好久。是人放,堆成个小小山,不知道用来做什。旁边只有个草帽样东西,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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