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默片刻,又用冰凉唇亲亲她,问,“那怎还不走?”
“说起来你都不信。”妙妙垂下眼嘟囔,“你现在跟二傻子似,离不人。”
“……”
凌妙妙声音很轻,像是和老友彻夜长谈似,把肚子里苦水股脑往出倒。
“起码也得等慕姐姐他们把雪魄冰丝拿回来试试,才甘心。”她扳着手指头数,“再说,剩下爹个人怎办哪。”
说话……
做梦无疑……
“不信?”少年拉住她挣扎着去摸蜡烛手臂,圈住她,脸颊在她发顶轻轻蹭蹭,带点冰凉笑,“你点上灯,就见不着。”
……荒唐,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凌妙妙脑子里昏昏沉沉,怕惊醒梦,就没动,任他抱着她,手上轻柔地抚摸着她头发。
那人身上沐浴着月光,如霜光落在他逶迤长发上,段段地发亮。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妙妙眯着眼睛看半晌,伸手往旁边摸,空空被褥冒着凉气,心里咯噔下,砰砰跳起来。
即使他坐着句话也不说,光看模糊不清面目和姿态,她也能分辨出来点什。
她慢慢地爬起来,侧眼看着他,然后伸手摸向他肩膀。
连跑带跳地摸到床边,蓦地把帐子掀。
这是自打他出事以来,她发明小游戏。
慕声半妖状态,没什节律可言,日夜像是猫头鹰样睁着眼睛坐在那里,通常是凌妙妙熄灯躺下以后,他才跟着起睡。
她每次都会躲猫猫似将脸藏在帐子后面,然后这样张牙舞爪地出现,逗他下,他便坐在床上,漆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好似对突然多出个人来感到新奇得很。
今天,她掀开帐子,意外地发现他竟然躺平睡,睫毛安稳地垂着,双手搁在腹部,像个睡美人,点儿都没有被惊醒。
说半晌没回应,妙妙生怕这梦渐渐褪色,或是做跑偏,用力拽紧他衣服,“……你怎不说话?”
她从下往上睨慕声隐在黑暗中脸,只隐约看到他眼睫颤动。
“你什时候回来呀?”她追问句。
少年讥诮地翘起嘴角,
随后十几分钟里,她直保持着晕乎乎状态,回答很多似是而非问题。
“想回家吗?”
“嗯?”她发出个短促疑问音节,有些茫然,“不是已经回家吗?”
“不是这儿。”他边抱着她轻声说话,边留恋地吻她耳垂,震得妙妙耳廓酥麻麻,活像是哄骗。
“想呀。”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说。
手还没挨到人,便被他反握住手腕,伸手拽,把她抱坐在腿上,她骤然贴近他胸膛,甚至听见清晰心跳声。
她试探着开口:“你怎醒?”
骤然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怯怯。
那个影子看她半晌,清越声音传出来:“你做梦呢。”
“……”
妙妙:“……”
游戏对象没有回应,她感到有点失落。
但他少见地睡得这沉,妙妙不想叫醒他,便轻手轻脚地跨过他,“呼”地吹烛火,睡。
月光明亮,从精巧花窗投射进来,拉成斜斜菱形。
半夜里,妙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床边坐个人,差点吓出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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