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医院,那里曾经给他留下过最深刻阴影,多待秒都是煎熬。
室内冷清且空荡,并没有多少人气。祁鸣宇已经去上晨读,倒是不用再找理由搪塞这次新伤。
祁寄身上满是伤药和绷带,不好洗澡,他拿毛巾简单擦洗下,换身衣服。
再看时间,已经五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就得去上班,这些天来,因为敏感异常,祁寄不喜和人接触,每次都会赶第班地铁去公司。
裴俞声想想,拒绝赵医生提议:“不用。”
他最后也只给司机发个消息,让对方远远跟上,照看着对方。
“咔嗒。”
房门被推开,半开窗帘显露出些许室外光景,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祁寄脚深脚浅地走进来,关门落锁,动作缓慢而机械。
裴俞声面色阴沉,转头问赵医生:“这儿有没有监控?”
“有,在保卫科。”
几人赶到楼保卫室,值班保安很快调出走廊监控。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却并没有看到陌生人,反而看到房门从内部被打开。
裴俞声皱眉。
他看着刚刚还疼得碰下都会蜷缩男孩站在门口,扶着门框闷咳几声,纤细身形微颤着,却强撑着挺直脊背,扶着墙穿过走廊,上电梯。随后又出现在楼大厅监控屏幕里,径直走向出口。
两人在赵医生办公室详谈,裴俞声问得很详细。但是他们刚聊完注意事项和疗养方法,办公室门就被敲响。
值班护士站在门口,迟疑地问:“请问……刚刚十六床病人有来过吗?”
十六床是祁寄休息床号。
“没有,”赵医生疑惑,“怎回事?”
护士犹犹豫豫地说:“病人他好像……不见。”
睡是睡不成,他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深深吸口气。
满身疲倦。
晕眩和耳鸣仍未消失,却
他后脑还在闷闷钝痛着,意识混沌成团乱麻,更不要说进行额外思考。
连呼吸都会牵出胸口炸裂般疼痛。
“咳、咳咳咳……咳……”
咳声起便停不住,祁寄眼前阵发黑,扶着桌角摇摇欲坠。
夜来风急,他身体虚弱到户外低温都禁不住,何况后半夜还起风。但即使如此,祁寄还是强撑着离开医院。
保安和护士面面相觑。
病人居然是自己离开。
赵医生犹豫下,问:“二少,这……通知门口保安把人拦下来?”
裴俞声还盯着屏幕,监控画质有限,却依然清晰展现出祁寄虚弱苍白。
只有昏迷时才会短暂地显露出诚实面,刚清醒就逞强,像戴上面具不肯摘掉。
两人惊。
他们都清楚祁寄伤势,尽管是皮外伤,但伤口才刚处理完,照理说现在不能动才对。
裴俞声更是瞬绷紧。虽然清楚医院安性,但今晚发生在祁寄身上事实在无法让人安心。
他拨开赵明臻,向前步:“什时候不见?照看他人呢?谁最后见到他?你过来路上有没有看到陌生可疑人?”
护士被连串逼问吓得抖,根本无法承受男人威势,懵好会才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刚才,病人醒,说、说想喝水,病房里没热水,就出来找饮水机,回去之后病房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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