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俞声也只在阴差阳错之下,嗅到过丁点甜味。
但现在却有人
这小孩分明就是用糖捏成。
从皮直甜到芯。
自记忆中回神,贺修轻咳声,伸手揉揉祁寄发顶:“祁祁那次也是真勇敢,那混乱场面,疏散时不少人都被吓哭,他程点没哭,也没出声。”
他笑道:“平时明明胆小到写作业都不敢个人在家,还非得跑到隔壁院子里来。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厉害。”
祁寄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哥。”
但年幼祁寄并未目睹血腥,他只记住那双稳稳抱着自己手臂,扣在后脑大掌,和耳边不断重复“别怕”。
他被抱到安地方,抱他人还要折返回去帮忙。贺修匆匆将他放在长椅上,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胸前口袋里摸索起来。
摸许久,贺修才终于拿出根糊成团粘糖。
那是他给小孩买糖画,
只可惜已经完看不出原本模样。
隐约猜到什,却不敢向外看。他缩在警亭里,耳边是遍又遍“如果大海能够带走哀愁[1]”,向被祁寄用来质疑品味嘶吼歌声,此刻却成最安稳保护伞,在风雨飘摇之中,代替贺修护住他。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办公桌猛地震,有人拽开警亭门。
祁寄猛地抖,紧紧捂住自己口鼻。他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只沾满血污手从桌外伸过来。
被惊恐席卷之前,他听见声异常嘶哑、却又无比熟悉呼唤。
“祁祁?”
贺修笑吟吟改口:“好吧,不是祁祁胆小,是太孤单,才专程把你叫来写作业。”
贺修说话,祁寄害羞不肯承认,旁沉默裴俞声听见,却是相当清楚。
毕竟他也曾亲身经历过祁寄依赖和黏人。
男孩毫无防备时就像颗草莓软糖,从内到外散发着诱人甜香。那时祁寄连睡觉都粘着人不肯松手,旦发觉人要离开,就会露出可怜巴巴委屈模样。
但现在,这颗草莓软糖已经裹上厚厚冰壳,任谁都碰不得。旁人只能看到祁寄乖巧笑容或是拒人千里冷漠,再难深入他柔软内核。
贺修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没事,啊,等忙完,哥再赔你个。”
小祁寄却直勾勾地看着那根糖画,努力伸手把长棍接过来。
他小心地剥开早已变形糯米纸,舔.舔黄晶晶糖块,随即弯起漂亮眼睛。
“甜。”小孩脆生生地说,“谢谢哥。”
直到现在,再回想起那幕,贺修仍然有些招架不住。
探头过来是再熟悉不过贺修,他身上却沾满污泞、血渍,片狼藉。贺修那本就硬朗相貌愈发凶煞,还有血痕顺着额角滑下,滴入满是血丝眼瞳,让他看起来愈发像是从地狱中爬出修罗恶煞。
手伸过来时,贺修动作也略带些迟疑,没有碰到祁寄。他担心会把对方吓到,犹豫着想缩回去,先把血擦干净。
但在他动作之前,却有只细瘦小手主动伸出来,攥.住他满是血污手指。
贺修那满是戾气和疲倦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祁寄被他抱出来,严实地遮住双眼。那路很长,周遭喧哗四起,时不时还会有突然嚎叫声,极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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