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鹤听着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情绪堆积得太多,反而说不出口,喉咙像是被堵住,似是过许久,林与鹤才问出句。
“……疼吗?”
陆难说:“不疼。”
骗人。
那刺青纹得实在很是精巧,优美线条循着疤痕而落,将伤疤完全隐没在刺青之下,仿佛将那伤痛也并抹去。
那只鹤落在这里,治愈他。
虽然陆难把这伤疤说得如此淡然,但林与鹤学医,他清楚地知道这处刺青部位离心脏究竟有多近——或许再偏寸,就不会再有今天。
而且这疤痕明显是旧伤,时隔那久,岁月依旧未能抹平那创痕,还要用刺青来掩藏,林与鹤想也能明白,这伤当初该会有多凶险。
不知道为什,林与鹤莫名生出点似曾相识难过。
林与鹤视线直锁在对方胸前那只鹤上,此刻陆难虽然披上浴袍,却也没有将那只鹤完全遮挡,还露着漂亮长颈和半边翅膀。
林与鹤唇.瓣开合几次,才终于发出声音。
“那个纹身……”
陆难也察觉他视线:“是之前纹。”
假如图案不是鹤,林与鹤不会想问这些,但现在,即使这图案可能与他毫无干系,他却还是忍不住追问句。
“回来?”
相比之下,陆难反应平静许多,他随意地擦拭下.身上水珠,动作间肌肉轮廓不断起伏,优雅而有力。
让人不由联想起皮毛光滑油亮、肌肉.紧实猛兽。
他抬手拿过浴袍,问:“玩得开心吗?”
却没有得到回答。
林与鹤想,哥哥之前还说他是小骗子,结果自己都说谎。
刺穿伤口肯定很疼,针针.刺破皮肤纹身也会很疼。疼痛不会因为身体主人看起来很坚强就消失,它总是客观,公平到近乎冰冷,即使有人善于消解隐藏,疼痛也定会存在。
像是看出林与鹤不相信,陆难又补句:“这只是道疤。”
林与鹤却好像是忽然被惹怒:“伤在这种地方,怎能说只是道
他盯着那刺青,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这是什时候伤?”
“很早。”陆难说。
他用掌心碰碰林与鹤脸,那柔软侧颊带着凉意,似乎是因为刚从夜色中归来,尚未能缓和。
“那时还未成年,不能继承父母遗产。除掉,遗产才能旁落。”
陆难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带过当时情况。
“哥哥……怎想起来纹这个?”
陆难指腹碰碰他唇,确定他唇.瓣不算太干,才收回手。
“胸口有道疤,就纹上。”
林与鹤怔怔,再仔细去看时,才发现那雅致刺青下确有些部位有不甚明显凸起。
只不过因为纹身手艺太好,才让人完全没有看见那疤痕,即使是在这近距离下,林与鹤还是在陆难提醒下才觉察出来。
直到陆难披好浴袍,站在门口林与鹤还在发怔,陆难望望他,朝人走过去。
“怎?”陆难问。
他将林与鹤领进卧室,伸手帮人把还没来得及换下蓬松羽绒服脱下来。他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清爽须后水气息,让人闻见,却平白觉出点燥热。
“宁宁?”
陆难又唤声,才终于让林与鹤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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