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到院子中,准备回去,路过石榴树时,林与鹤忽然仰头看向光秃秃树枝,伸手摸上粗糙树干。
身旁陆难问他:“怎?”
林与鹤没有回头,轻声说。
“秋千不见。”
时间太久,太多痕迹都被消失抹去。但过往是无法更改,再早以前,这座秋千并不是专门为林与鹤做
不知道过多久,林与鹤才终于从喉咙里发出点声音。
他说:“妈妈,再见。”
林与鹤揉揉脸,转身说:“走吧。”
他似乎向对人笑笑,但冻太久,连原本笑不太熟练,最后只扯出点僵硬弧度。
但幸好他本人并没有表现出什异样。
“妈妈,们来看你,还有小时候陆哥哥也回来,们……”
但是林与鹤声音很小,说着说着,就完全被风吹散,听不见。
他唇.瓣似乎也被吹干,黏连在起,再无法开口。
陆难在旁看着,他曾经设想过很多可能,他以为林与鹤扫墓时会和妈妈说说话,聊聊。但事实并非如此,林与鹤只说几个字,就卡住。
沉默持续许久,附近只有风声。
点笑意都不再有,连平日里惯有柔和感都完全褪尽,只剩下片苍白木然。
林与鹤弯腰把自己带来东西点点摆上去。扎好白山茶是妈妈最喜欢花,马莲草编出猫咪是妈妈养过小猫,还有些新鲜水果,和妈妈喜欢吃糯米糖。
耿芝和陆难也将自己带来花摆在两旁。
但只有林与鹤动作最慢。
他唇.瓣渐渐褪血色,衬着本就色素缺失皮肤,更像是南国冬天雪,冰冷又脆弱易消融。
三人起坐车回去,路上耿芝直盯着林与鹤,见他还能正常地喝水取暖,说话回答,才稍稍松口气。
回到竹林时,车停在老院旁。林与鹤要先去趟老院子才能去其他地方,这是家乡习俗,扫墓回来,把逝去人领回家。
他们下车走进去,林与鹤把仅剩株白山茶花插到屋内花瓶里。
看着人做完这切,耿芝才放下心来。
林与鹤虽然脸色被冻得有些发白,但状态还算正常。看起来,他身体今年确比往年好得多。
对太过年轻孩子来说,父母逝去并不是场能轻易熬过病痛。那更像是种内里骨裂,表面显不出来,旁人看过来时外表也都光鲜完整,然而骨膜却每分每秒都在哀鸣着,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他们过早地失去条臂膀,永远地失去人生半支撑。
林与鹤站很久,久到耳廓都被冻红又吹成苍白,才终于有动作。
他弯下腰来,对着墓碑,深深地鞠躬,腰狠狠地弯下去,又是许久都没有动。
寒冬把他冻成座雕塑。
把东西摆完,林与鹤也没有起身。他半跪在墓碑前,看着妈妈.照片,视线放空,像是在发呆。
他许久都没有动,最后还是身后陆难轻轻托他把,让人站起来,没再给已经开始僵硬颤抖双.腿继续施压。
陆难低声说:“们先去边,你自己和妈妈聊聊好吗?”
林与鹤像是这时刚回过神来样,有些愣愣:“啊……不用。”
他吸吸鼻子,对着墓碑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