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安静到阿释以为她吃什都随便时候,她开口。
“烧烤吧。”
阿释侧头看她:“你什时候喜欢吃这玩意儿?”
路无坷视线从车窗外收回,说:“几年没闻过味。”
“还以为你这几年在外头能吃惯洋人那边东西。”
澜江这种天气最近已经持续十几天,下不尽连绵细雨,来势不汹涌,却缱绻得人骨头发酸,赶都赶不走。
这种天气待在室外就是自讨苦吃。
路无坷坐进车里。
阿释扔杯东西给她。
路无坷接过,触手温热:“什?”
阿释预估得没错,直到那辆黑色丰田在公路那头出现,这期间路无坷没见着其他车影子。
她站在原地没动,默默看着那两束光柱靠近。
千丝万缕细雨在光束里淅沥。
阿释早就看见她。
隔着扇挡风玻璃,雨里黑伞下女人指节白皙。
她停在路边,接通电话后手机贴上耳边。
听筒里传来阿释声音:“下来没?”
天气很冷,路无坷呼出口气,面前团起阵白雾。
她说:“下来。”
“那正好,快到那边,你等下。”
二月初春。
澜江市,小雨,气温5℃~10℃。
今天是路母忌日。
路无坷在山上寺庙待天。
从上面下来时俗世已经华灯初上,烟火气扑面而来,整座城市灯红酒绿藏在雨雾里,只剩朦胧光影。
后视镜上挂个红色护身符,随车子左右晃荡。
路无坷视线落在上头,在护身符第四次晃过来时候,她说:“想吃点接
阿释重新启动车子,副邀功样儿:“刚顺路给你带奶茶,早上上山到现在还没吃吧,先喝点热垫垫肚子,姐现在带你去吃点好吃。”
阿释跟路无坷是大学舍友,严格来说两人不算大学同学,个学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个读英语,彼此会认识只不过因为大学时候凑巧分到同个宿舍。
出郊区,阿释问她:“晚饭吃点什?”
路无坷靠在座椅里,侧头看着窗外。
夜色下,远山高低,低又高。
她黑发黑裙,唯独身皮肤白得晃眼,像朵开在夜里白玫瑰。
车疾速驶过柏油路水洼,水花四溅。
到路无坷附近车速已经放慢,而后缓缓停在她面前。
路无坷握住伞柄收伞。
阿释上身越过副驾座椅,帮她打开车门:“赶紧进来,外面这雨都快把人骨头吃没。”
路无坷问她:“你今晚不是有同学聚会?”
“他们找下家去,没跟着,”阿释说,“刚吃饭那会儿功夫够们叙旧,再聊下去也聊不到块儿去,就不坐那儿干瞪眼尴尬。”
不过在那里站会儿,湿冷已经顺着衣领钻进去。
路无坷问她:“到哪儿?”
阿释大概是看眼导航,沉吟下后说:“快,你就站那底下等,你那地方没什人,待会儿能看见辆车估计就是。”
又是个光怪陆离在混沌里狂欢夜晚。
路无坷撑着黑伞走在泥泞公路上,隔着条江,对面是万家灯火不夜城。
阿释电话也就是在这时候进来。
今天电话整天没响过,身边要好人都知道今天什日子。
公路上空无人,响起电话铃声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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