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身上有股落魄气儿,每抽口烟都像是在压着什,微皱着眉。
分针走四分之。
路无坷垂着眼睫,神色很安静,不像个有生息人。
平时那笑起来甜甜眼睛此刻无波无澜,在看不到地方抱着腿手指却掐进小腿里。
分针走到二分之。
“给你个反悔机会,”他又重新摸根烟出来点上,“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再不吭声过这村儿就没这店。”
说完这句,他真就这等着,只抽着烟,没说话。
时间似乎变得很漫长。
楼下街道渐渐有人声,烟火气越来越浓。
路无坷游离在这个热闹世界外。
空气紧绷着。
她没说话,沈屹西也没催她,给她时间。
房里安静到落针可闻,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路无坷小脸瞧着很安静,终于开口。
“们就到这儿吧。”
他拖过烟灰缸敲下烟灰,又重新塞进嘴里,语气不急不缓:“路无坷,是不是开始就没想过和有以后?”
那个坎就在那儿,怎可能有以后。
她迈七年都没能迈过去。
再说,要他为她和他那家庭反抗?
不值得。
很快,她小巧纤细鼻尖泛红。
……
路无坷出国那天,正好是路母忌日。
钟映淑和赵锦君忌日都是在春天,这是个不怎好季节。
她拉着行李箱去墓地,通往山上台阶望不到尽头,风带着料峭寒气。
。
她故意吸引他注意,甚至知道他最终会喜欢上自己。
她已经把自己身上刺都露出来,沈屹西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不留情面:“然后把自己起玩进去?”
路无坷没说话。
谁说不是呢。
她没说话。
沈屹西也没再说什,掐灭烟从沙发上起身。
他没再看她眼,拉门离开。
门嘭地关上。
路无坷眼睫轻颤颤。
过会儿楼下有人高声喊着下雨咯,让人赶紧把晾屋外头衣服收回去。
上场雨带来水汽还没走干净,风又裹着另阵雨来,缠得人骨头发酸。
雨丝细斜,淅淅沥沥地落在水泥地上,很快淹没方才楼下还正热闹着烟火气。
室内安静逐渐被窗外大雨代替。
沈屹西烟根接根抽着,阳台门只开半扇,很快屋里烟雾缭绕。
沈屹西脸上没贯懒散样儿。
他指间夹着烟,吸吸脸颊:“确定没?”
明明沈屹西是个那骄傲人。
路无坷被冻到僵冷脚像是突然有知觉。
沈屹西也没看她。
路无坷没有看他,沉默着。
她没有。
沈屹西咬咬牙。
“路无坷,就问这句,”沈屹西抽口烟,问她,“还跟不跟?”
路无坷抱着腿手指微动下。
路无坷路往上,来到钟映淑墓碑前。
她把白菊花放在她墓碑前。
“今天天气挺好,没下雨。”
早在招惹到他时候她就后悔。
她知道,她和他之间不可能。
更重要是沈屹西这人碰不得,可最后她还是碰。
在捅开彼此之间那层岌岌可危关系之前,两人明明什亲密事都做尽,可此刻却离得很远很远。
沈屹西似乎对她开始是故意吸引他这件事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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