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无血色男孩卧在床上,面色比天鹅绒床单更加雪白,说话间,他单薄胸口艰难地起伏着。
“你只是,借住,又不是……佣人。”
少年闭闭眼,被雪白肤色映衬着睫毛愈发卷长:“会帮你,尽快找到你家人。”
室内短暂地安静会儿。
少年像
年轻时妈妈匆忙起身,顾不得收拾药碗,只能步几回头地离开房间。
直到关门声起,床上纤弱少年才猛地弓起背脊,被猛烈袭来疼痛压得蜷缩颤抖。
室内充斥着艰难喘息。
地上洒着破碎杯碗,褐色药汁蜿蜒流淌,这个时候向没人敢在小少爷气头上进来收拾——所以他才能毫无遮掩,清晰展露出自己痛苦。
直到门边轻响,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面前暗色有如幕布,尚未能仓促地盖过现实、提供遮蔽,就已然开始无声播映。
场景变换纷繁,被遮掩细节终于开始层层浮现。
在这种时刻,如此清晰。
如此残忍。
旧日病房里。
“好。”时妈妈不忘叮嘱,“你们俩休息记得把被子盖好,饿随时……”
后面话,走上楼时清柠其实已经听不真切。
他步步地缓慢上楼,放轻动作,推门走进卧室。
房间里光线依旧很暗,床上男生似乎又睡下。
这给时清柠点聊胜于无慰藉,但在黑暗里,时清柠依旧必须在喉咙里遍遍默念着“放下水杯”、“放好蜂蜜”,才能控制着自己步步做好动作。
对,当时字都找人算得差不多,要是团队没过来,就真要拿新小名叫你。”
“……”
怀里水壶被越抱越紧,时清柠口干舌燥地听着。
他似有所觉,却还是不愿死心地问句。
“妈,那个起好名字,原本要叫什?”
床上少年猛烈地呛咳几声,泪眼朦胧地抬起视线,他看见个同样少年模样高瘦身影走进来,默不作声地收拾着地面狼藉。
收拾完,男生才直身,看看床上沉重喘息少年。
他低声开口:“二少。”
话却被少年虚弱地打断:“不用,这叫。”
“没什,少爷……不少爷。”
消毒水味道冰冷刺鼻,床上躯体单薄纤瘦,室内静谧忽然被刺耳破碎声打破。
“啪!”
药碗重重摔碎在地。
“出去……咳、咳!”断续声音虚弱无力,却依然在咬牙发着脾气,“说……你在这儿睡不着!”
“好,好宝贝,你别生气,妈妈先出去。”
才能确保他在心神恍惚地状态下不发出动静、吵醒床上柏夜息。
可是饶是如此,在安静无声地坐到沙发上时,时清柠依旧被扑面而来窒息感径直淹没。
他听见自己耳边震声作响,分不清是翻涌血液还是拧缩骨骼。但真正扭曲着沉沉压下来其实是面前这整个世界,这般荒诞又怪异。
让人无处着手。
无从应对。
时妈妈说:“叫安安。”
“其实就是平平安安寓意……”她说着说着,忽然愣下,“小柠,你怎?”
“没事。”
时清柠摇头,喉结缓慢地动下,咽下喉咙里干涩嘶痛。
他声音如常地说:“妈,先把水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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