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柏夜息。
夜色里，睡在卧室床上
男生睁眼，没有看到怀里身影。
于是他便循着走过来，找到沙发，抱紧
人才肯重新安静下来。
柏夜息身上还烧着，他在顺着本能寻觅安心。
时清柠僵硬地被拥抱着，他以为自己在发抖，但事实上他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记忆交汇混杂，暗色收拢，幕布敛下，最后只余下那不知何时飘落，轻而低声询问。
“
想用单独称呼叫你。”
“和别人都不
样。”
“可以叫你小小吗？”
小小。
男生低声说：“没关系。”
“薄荷，”少年轻声叫他，“打扰你，好多。以后走，你会不会，花很久……才能忘记？”
他被男生轻轻抱紧，额头贴着对方清瘦颈侧。
体温传递过来，温暖得仿若永远。
“不会。”男生说，像保证似回答，“很快。”
可是少年却在说：“你也不要喜欢。”
“因为……总会走。”
记忆把过去时间流速拖拽拉扯，少年们转眼间抽条长成，可那深刻于每个日夜彻骨疼痛，却都全然真实地发生过。
瞒过父母，躲着哥哥，故意推拒，假装任性。
真正见证时小少爷最多疼痛人，反而是和他同长大另个男孩。
是疲惫到昏睡几秒，片刻后，才轻眨眼睫，说。
“你可以叫柠檬，小柠，安安……或者你想叫什
，都可以。”
床边男生沉默瞬，他抬眼，罕见冷绿双眸望向窗外回廊。
“夫人……阿姨。她在哭。”
少年虚弱地轻喘会儿，才说：“让她哭吧。”
只有他心在痉挛颤栗。
小小，安安。
未曾揭晓名字，全部是他自己。
那个直没能找到安家，原来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柏夜息学会钢琴，被当做人型血袋，落下身病根。
好久没能梦见你。
时清柠蜷缩在沙发上，早已痊愈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如被无形大手死死紧攥。
他体会过太多病理性、生理上疼痛，却在这刻猝不及防、毫无抵御之力地被精神痛楚疼到溃不成军。
在被冰冷黑暗彻底淹没之前，他背后忽然覆来片温暖。
时清柠身形僵，随即就已然被身后男生抱在怀中。
少年这才肯松口气：“嗯。”
他眼睫轻眨，睫毛轻轻蹭过男生皮肤，还忍不住要确认。
“在你心里，占多少地方？”
男生沉默好会儿，才道：“没有很多。”
他说：“没有很多，只有小小个。”
“咳、咳唔……咳、咳咳！”
连续呛咳撕扯出剧烈疼痛，无意识被打湿苍白面容被轻轻按在熟悉怀里。
“没事，他们都出去。”
只有在熟悉薄荷气息里，在这个人面前，不用忍。
少年咳着咳着，忽然虚弱地笑下：“可是……还有你。”
他艰难地长吸口气，呼吸声微微变调，仿佛也染鼻音。
“以后就……不难受。”
少年音色清软，声音却轻得如同梦呓：“任性点，他们就不会心疼。”
片刻之后，他才睁眼，湿漉眼眸漂亮至极。
被他全心注视着，便让人觉得仿佛陷入个甜美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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