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东家算厚道,虽然船票价昂贵,但至少会保证把人送到要去地方,每天还给船舱人三碗清得能见底米汤。
至于花全部身家来买船票之后每天靠三碗米汤能不能活下去,就不关他们事。在同行衬托下他们东家已经是菩萨心肠大善人。
“有没有人?”精瘦男人又喊句,“让等舱大人满意,可以顿给三个馒头!”
没有人敢答应。
他们害怕,如果厨艺不好惹怒等舱大人不光连馒头都拿不到还好牵连全家。
个精瘦穿着相对整洁但同样老旧中年男人脸嫌弃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停在半中间,显然不想过多接触舱底人。
“给等舱大人们做饭厨子生病,你们这里有没有厨子?”精瘦男人扯着嗓子大喊,“每顿给两个馒头!”
最后句话出,原本死寂地舱底轰动,他们不关心原本生病厨子是不是被扔江里,他们只在乎那两个馒头。
无论男女老少,甚至于七八岁地孩子,都争先恐后地大喊着:“是厨子!”
“会做饭!”
江枫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定睛看,这是……
船舱?
江枫没有坐过船,在摇晃得最厉害船舱里根本站不稳,路跌跌撞撞终于抱住根柱子。索性还能抱住柱子,不然除非船停下,江枫得直趴地上。
船舱狭小,昏暗,还十分拥挤,只有小小扇斜窗,舱内几乎没有什光线。小小地方挤下百来号人,形形色色人,男女老少,唯共同特点就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大多数都两眼无神地坐在地上,脸上满是麻木。
在这种情况下,江枫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个是江卫国。
今年北方先后经历战乱,
“不要两个馒头,只要个!”
如果不是对精瘦男人仍带有恐惧,对白面馒头渴望人们都要蜂蛹挤上拉扯他衣角。
“安静!”精瘦男人吼道,声音盖过人们喧哗,“不要女人,敢捣乱给你们通通扔进江里!”
“要是厨子,给大人们做饭厨子,不是只会生火煮糊糊废物!”精瘦男人扫视圈,见原本踊跃人们都露出怯色,不免有些失望。
他们这是艘商船,原本来回于东南亚倒腾货物,像他们这样商船海上还有很多,有货时候船舱运货,没货时候船舱运人。稍微狠点,骗活不下去贫民们掏空全部家当买上张船票,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漂亮或者稍有姿色女子按斤卖去旧金山,壮劳力和妇女卖给人贩子,小孩不值钱,有买就卖,没人要就随便找处扔下或者直接扔江里。
江枫抱着柱子不敢动,整个船舱内弥漫着令人窒息味道,比李明曾经住棚子里垃圾山味道更加可怕。
汗味,馊味,体味和尿骚味还有屎臭味混合在这密闭船舱里发酵,如果不是江枫之前有过近距离接触垃圾山经历,恐怕早就逃到船舱外面去。
船舱里人看起来也很久没有洗澡换衣,光看这里恶劣条件和他们破旧褴褛肮脏衣服江枫也能猜出来,他们没有条件洗澡,更没有衣服可以换。
如果不是船舱里都是黄种人,江枫都要怀疑这是运输黑奴黑船。
过,许久,舱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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