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瑶英很快痊愈,整个人精神焕发,点都不像大病过。
李仲虔只得把怀疑按在心底。
他蹬鞍上马,迎着渐沉暮色,轻轻舒口气。
不管瑶英到底瞒他什,只要她没事就好。
半个时辰后,李仲虔回到王府。
李仲虔问:“七娘这几个月有没有再像去年那样呕过血?”
阿薇怔,回想会儿,摇摇头。
“大王,公主直在吃凝露丸,不曾呕血。”
李瑶英从小体弱多病,即使这两年身体好很多也没断过药,那药是奉御用几十种稀罕药材调配丸药,名叫凝露丸。
李仲虔没说话,神色放松些许。
小内侍吁口长气,爬起身,溜小跑。
谢贵妃笑着喊他:“二郎,慢些走,别摔着。”
李仲虔在角落里站半晌,转身离开。
阿薇送他出宫门,看他神色冷淡,忍不住出言解释:“大王,您别怨贵妃殿下……”
李仲虔平静地打断她话:“不怨阿娘。”
小内侍边笑边应,走到长廊下时,迎面撞上面色阴郁李仲虔,脸色白,退后几步跪倒在地上。
“大王恕罪!”
小内侍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谢贵妃时常认错人,总把宫女阿薇当成七公主,把小内侍当成少年时二皇子,他们不回应话,谢贵妃就会惊慌害怕。
后来奉御要求小内侍和阿薇顺着谢贵妃,假装自己是年少皇子公主,七公主也让他们宽心,说不会怪罪他们,他这才敢以卑贱之身应下谢贵妃叫那声“二郎”。
几场微雨过后,庭间花木长势愈发泼辣,转眼到宰相府举办春宴日子。
李仲虔出征在即,李瑶英忙着为他整理行装,没去赴宴。
宰相府里焚香挂幛,宾朋盈门。
各家小娘子珠围翠绕,鲜衣盛装出席,听说七公主不来,脸上都露出惋惜之色,暗地里却松口气:七公主要是来,谁还有心思看她们?
李仲虔记得年前答应过瑶英和她起去曲江跑马,打点完军务,兄妹二人只带几个随从,白龙鱼服,骑马至曲江跑几圈。
前院人头攒动,笑语喧哗,前
去年李瑶英忽然痉挛呕血,命悬线,奉御束手无策。
李仲虔觉得妹妹病来得古怪,守她好几天。
瑶英却满不在乎,说她只是吃生鱼脍,肠胃不适。
李仲虔见过她呕血时痛苦样子,当然不信。
问奉御,奉御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明白,阿娘生病,才会如此。
近卫牵着坐骑等在宫门外,李仲虔接缰绳,身形忽然顿。
“问你件事,你老实回答,不得有丝毫隐瞒。”
他语气冰冷威严。
阿薇忙恭敬地道:“大王问就是,奴不敢隐瞒。”
李仲虔语不发。
谢贵妃等会儿,没看到小内侍,看过来,面带疑惑。
李仲虔和母亲对视片刻。
谢贵妃神情茫然。
李仲虔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无事,贵妃在叫你,你去吧。”
出征前天,李仲虔进宫看望谢贵妃。
谢贵妃坐在栏杆前看宫女打秋千玩。
芳草绕阶,日光和暖,她不施粉黛,身素裳,含笑和身边宫女说话,面容安详。
李仲虔走近些。
正好听到谢贵妃招手唤个小内侍:“二郎,你头发乱,过来,阿娘给你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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