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愣住。
瑶英笑,嘲讽地道:“长兄,事到如今,你没办法给选择机会,叶鲁部没有任何失约之举,明天就是婚礼,长兄难不成想毁两国邦交?”
“你不是这样人。”
李玄贞做不出那样事,也不会为区区个她去得罪叶鲁部、触怒李德,她又不是朱绿芸。
瑶英瞥眼帐门方向,“你也没有那个能力。”
睡觉就好,睡饱养足力气,才能去应对这陌生环境。
帐门传来响动,柄偃月形弯刀挑开帘子,风雪涌入,黑色皮靴踏入牙帐。
瑶英听到声响,睁开眼睛,扫眼那双靴子,示意胡婢和谢青都出去。
帐中只剩下她和李玄贞。
瑶英依旧蜷在长榻边,丰艳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铺满半张毡毯,像只慵懒猫。
李德定下婚期后,李玄贞率军去凉州,这会儿他本该镇守凉州,怎会随叶鲁可汗道回叶鲁部?
难道他非得亲眼确认她和叶鲁可汗成婚才能安心?
叶鲁可汗跟进牙帐,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干笑两声,道:“公主路劳顿,今晚好好休息,明晚就能举行婚礼。”
他汉话说得并不熟练,咬字迟缓。
瑶英垂眸不语,露出疲惫不堪之态。
连绵无际雪原上矗立着起伏山丘,道清澈河流从山谷中蜿蜒而出,流过平原。
座座几乎隐没在雪中毡帐散落在山丘下河道旁,可汗从大魏迎娶文昭公主到来,帐中人们蜂拥而出,欢欣鼓舞。
帐前挤满人,处处欢声笑语。
却是陌生语言,陌生腔调。
李家兄妹俩站在牙帐前,相对无言。
这
“长兄要留下观礼吗?”
这平平淡淡语气,就好像她要嫁不是个垂垂老矣异族首领。
黑色皮靴挪到瑶英面前,李玄贞俯身,拽住她手腕,迫使她抬头,凤目眨不眨地盯着她,字字道:“七妹,再给你次选择机会。”
瑶英眼帘微挑,眸光清亮。
“好啊,选长兄,长兄能带回长安吗?”
叶鲁可汗看着她颈间露出截雪白娇嫩肌肤,心道定比羊脂还要嫩滑,恨不能立马尝尝滋味,又看她眉宇间满是倦色,心疼不已,心想汉人公主娇柔腼腆,讲究礼仪,年纪又小,不能太粗野吓坏她,搓搓手,带着人离开。
帐门刚刚合拢,瑶英便跌坐在毡毯上,塔丽和阿依跪在边,为她取下头上沉重花冠步摇。
塔丽同情地道:“公主,可汗虽然年老,却身体壮健,而且很疼惜您。奴听叶鲁部人说,可汗从来没有对位夫人这体贴入微。”
瑶英没说话,摘下鬓边发簪珠翠,满头乌黑青丝披散下来。
她浑身骨头酸疼,什都不想思考,伏在长榻边,闭上眼睛假寐。
如几年前,他们发现彼此身份,立在船头,默默凝望对方。
赤壁矶头,目烟波。
牙帐木门从里面拉开,叶鲁可汗走出来,目光落到风尘仆仆、满面倦色,仍然不掩容色瑶英身上,高兴得直搓手,苍老脸沟壑纵横,拍拍李玄贞肩膀,笑道:“文昭公主平安抵达,太子可以放心。”
说着,不等李玄贞开口,殷勤地拉开帘子,请瑶英入帐。
瑶英目不斜视,从面色阴沉李玄贞身前走进牙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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