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玛公主浑身发颤，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
表情，狠狠地剜
瑶英
眼，拂袖而去。
瑶英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无言。
昙摩罗伽眼界低垂，像是睡着，又像是真离开尘世。
她目光在他憔悴面孔上盘旋很久，正想开口，他眼睫抬起，深碧色眸子朝她看过来。
“文昭公主，你可以随蒙达提婆法师前往天竺，再从海路归乡。”
“罗伽，
是你姐姐。”
昙摩罗伽看着自己姐姐，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万钧之势：“赤玛，是你君主。”
周围近卫看向赤玛公主。
赤玛公主环顾圈，呵呵冷笑两声，转身就要走。
近卫上前，挡住她去路。
昙摩罗伽身绛赤色袈裟，靠坐在宝榻上，双手垂在腿边，腕上串光泽黯淡持珠，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唯有那双深邃碧色眼眸还有几分生气。
赤玛公主愣半晌，脸上疯狂之色慢慢褪去。
“罗伽，你快死。”
她冷淡地道。
昙摩罗伽眼眸低垂，平淡地道：“生老病死，如烟消云散。”
主何干？”
赤玛公主身形僵住。
瑶英眼帘抬起，忍不住看眼纱帐。
赤玛公主闭闭眼睛，脸上似哭似笑。
“罗伽，你是圣人，是佛子，你从小博览经文，慈悲为怀，你斩断尘缘，虽然是昙摩家王子，心里却根本没有昙摩王室！没有这个姐姐！你眼里只有至高无上佛法，只有个个和你毫无关系陌生人！张氏杀们亲人，你依然善待汉人……众生平等，你把所有人视作你臣民，那呢？昙摩家呢？们算什
？”
瑶英心头轻颤。
她确实有这个打算——假如昙摩罗伽死话。
赤玛公主回头，怒视昙摩罗伽。
昙摩罗伽垂眸不语。
赤玛公主怒极反笑，“好，昙摩赤玛今日起誓，假若对文昭公主有加害之心，必遭反噬，永堕轮回之苦，不得超生！”
她双目圆瞪，怒视昙摩罗伽：“王，你满意吗？”
昙摩罗伽看她眼，轻轻地叹口气，疲惫地收回视线。
声音清朗，似在吟诵经文。
赤玛公主后退两步，低笑：“你就快死，还要为个汉女来指责……你都快死！罗伽，你怎能如此绝情？你修佛，就真斩断所有尘缘，把昙摩家全割舍？”
昙摩罗伽慢慢抬眸，望着赤玛公主。
“文昭公主是王庭客人，法师恩人……赤玛，你以佛陀起誓，以后不能无故伤害文昭公主。”
赤玛公主呆呆，看着弟弟眼神就像在看个疯子。
她哈哈大笑。
“不是你！是昙摩家公主！是凡夫俗子！恨不得杀光王庭所有汉人，以他们尸骨来祭奠昙摩家！”
她猛地上前，掀开低垂纱帐，飞扑到床榻前：“你睁开眼看看，这个人是汉女！是当着你面残忍杀死们母亲、杀害你兄弟姐妹汉人！”
纱帐扬起，近卫来不及阻止，赤玛公主扑到床榻上，看到盘腿而坐弟弟，目瞪口呆。
瑶英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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