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岂不是和街上那些衣服首饰样,喜欢就要得到,从不理会它们想法,只管自己高兴就行?”
更多画面争相涌现,在无边际刺痛里,白妙言望见绵延红。
红绸,红月,红色血顺着长刀淌下,刀光冷寒,映出父亲半跪在地模样。
他将刀尖深深刺入土地,支撑起整个摇摇欲坠身体,直至死去,也未曾倒下。
“你说得对。”
屠尽满门、欺瞒蒙骗,只愿将他挫骨扬灰。
她想这般回答,奈何记忆逐拼凑,白妙言竟说不出哪怕句话。
她爱他。
温润夫君,喜庆婚礼,美满人生。倘若切皆是假象,剥开这块华美皮毛,沁开属于她家人血……
就算江承宇真心待她,建立在血泊之上情与爱,又价值几何?
说书人拍惊堂木:“然而即便隔着世仇,公子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小姐。他为她寻遍千山、踏过九州,蹉跎年又年,忍受无尽苦难,嘿,最后还真就找到法子,要与小姐成婚!”
她默然不语,听那人继续道:“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天定姻缘。”
“你觉得这出苦尽甘来戏码如何?”
说书人嗓音落下,另道陌生女音接踵而来。
白妙言速速回头。
割血肉。白妙言捂紧太阳穴,眼中湿润片,似血似泪。
她听见女孩说:“怎会忘呢。”
对啊,她怎会忘呢。
咔擦。
记忆源源不断汇入间隙,耳边传来轰然响。
白妙言凝视她双眼,良久,自胸腔里发出闷笑:“他不过将那小姐看作件物品。”
她后退步,唇角极白,唇珠却透出诡异嫣红——
被咬破皮肤渗出鲜血,压抑而妖异:“他爱不是小姐,而是那股年少时求而不得执念,说白,他最爱他自己。”
咔擦。
又层白烟散去,露出无垠识海里千千网结,每条皆是江承宇
“听故事时候,直觉得奇怪。”
谢星摇说:“为什在这种故事里,深情总是迟迟才来?人家活着时候不喜欢,死反而恍然大悟。如果真喜欢个人,会迟钝至此吗?”
支离破碎记忆逐渐复苏,白妙言抬眸,眼尾溢开血色。
“所以想啊,故事里这位公子,他究竟喜欢小姐这个活生生人,还是拥有她、被她爱慕时感觉呢?”
谢星摇笑笑:“如果钟情某人,定希望他能快快乐乐,看见他笑,也觉得开心。倘若他恨不喜欢,却想方设法将他留在身边——”
来者是个年纪不大姑娘,瓜子脸,鹿儿眼,偏生眼尾勾出点儿狐狸般弧。
与白妙言对视刹,姑娘露出和善微笑:“白小姐,叫谢星摇。”
白妙言蹙眉:“你如何认得?这是何处?”
“是谁不重要。”
谢星摇上前步:“白小姐还没有回答问题——你如何看待这个故事?”
婚房刹那之间烟消云散,放眼望去,四周皆是茫茫白烟。
此地不似真实,更像某人识海。
方才那婚房……莫非只是道妄念?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响声,白妙言骇然转身,见到个面目模糊说书人。
“公子为报灭族之仇,在大婚当日引群妖进犯。小姐哪会知晓此事,可怜毫无防备,被屠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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