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忽然发现,虽然他和程梵年龄相差不到六岁,但还是存在定沟通障碍。
或者,二十岁男孩如程梵这样,生气时情绪都会这猛烈,不会理性思考问题?
山风越来越大,气温骤降。
山下日落十分,在山上光线和温度明显不足。
谢崇砚:“如果你想回去,派司机送你。”
程梵低头:“不用你送,自己回去。”
程梵不知道正确路线,闷头向前走着,谢崇砚知道庭院对面是未开采深山,于是上前追随并轻而易举拉住程梵胳膊。
“你别碰。”程梵决绝抽开,因用力裹紧外套被扯开,衣摆随着呼啸而过山风飘起。
凌乱发丝挡住视线,程梵头发偏软,单薄衣服下,略显无助。虽然语气嚣张,但像只无助小兽,凶狠地展示利爪,保护那脆弱软肋。
程梵凝着眉眼,用力踢下旁边石头,攥着手掌心,眼眶微酸。
上世,他被关在阁楼,几乎什委屈都受过,来自欺负他女佣阿雯,来自程安冷嘲热讽,来自程母避而不见,每每遇到委屈,他会发很大脾气去宣泄心中不满。
可今天这点事,他觉得不至于让自己如此反常。
程梵想不通,又踢块石头。
这块石头翻滚,缓慢停在昂贵手工定制皮鞋边缘。
程梵走路带风,紧抿着唇穿过众人,独自前行。
尽管项枝在身后唤他两声,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纵使谢崇砚不知道实情,但被误会这委屈他无法接受。
旁边方裕臣等人瞧见这边发生争执,好奇走来。
项枝啧声:“你不去哄?这里可是郊区,他自己回去行。”
谢崇砚没有哄人经验,只能讲道理,“对面是死路很危险,为你安全着想,派人送你下山好。”
程梵偏过头:“自己叫出租车。”
讲道理讲不通,令谢崇砚头疼。
他眯着眼,眉间带着些无奈:“先不说你是否能叫到出租车,等车上山,需要很久。”
程梵张张嘴没说话,但态度依然强硬。
程梵抬起头瞥眼,眸子骤冷,板着脸起身准备离开。
谢崇砚伸臂拦住程梵,声音贯清冷:“抱歉,是不解全貌,仓促评价,让你不舒服。”
程梵仅有片刻微怔,随后语气高傲:“你太瞧得起你自己。首先,不需要你道歉。而且你评价对不重要。”
金丝眼镜下双桃花眼深邃复杂,却依然波澜不惊。谢崇砚低声道:“但应该为自己过错负责,所以不管你是否受到伤害,向你道歉是应该程序。”
程梵转身,背冲着他:“那道过歉,你可以走。”
谢崇砚黝黑视线落在垃圾桶中红纸上,顿顿脚步,快速朝着程梵离开方向追去。
梨御路线错综复杂,因整体傍山修建,有许多村落庭院,程梵恼着火,方向感丢失,许久未走出去,干脆坐在处庭院生闷气。
这座庭院还未正式接待客人,里面在施工,停这里歇息应该不会打扰其他客人隐私,程梵这样想着。
雨水节气温度很低,这会儿山风拂来,程梵不禁裹紧衣服。
想起谢崇砚,心里那阵无名火蓦地涌上来,亏他还上心为谢崇砚写那好寓意心愿,就不应该多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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