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着眼,正巧冲着谢崇砚下巴。
纵使两人满身狼狈,但来自谢崇砚身上雪松气息,犹如漫天雪境中抹绿色,清新难以忽视。
“程梵,今天对你说这段话本意,其实是希望你在与其他人交往时候圆滑些。你想当制作人,日后定会在娱乐圈闯荡,你性格很容易吃亏,被人在暗处嫉恨。”
谢崇砚声音清冷平静,似乎抱着程梵并不费力气。
“但不可否认,话伤害到你
快步跑来谢崇砚没有犹豫,朝他伸出胳膊,却被程梵轻轻躲开。
这是程梵第次在谢崇砚面前哭,他贴着喷泉壁沿,手臂姿势防御,浑身发抖。
昨晚医生说程梵身体很差,需要悉心调养,想起他被下药经历,谢崇砚头次觉得自己做事没有分寸,跟个比自己小六岁男生计较。
他缓缓站起身,快步绕着喷泉来到程梵身后。没等程梵反应过来,他两臂分别揽住程梵腰和腿,将他从里面捞出来。
程梵反应过来时,谢崇砚已经把自己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并将他横抱起来。
重新听见动静,程梵蓦地起身转头,看见谢崇砚身影,他凝着眉:“你不是走,回来干什。”
谢崇砚视线深邃:“这里危险。”
“知道,能保护自己。”程梵小腿酸胀,下意识向后退步,不想脚踩空,整个人跌进喷泉水泥坑。
谢崇砚伸臂拉他时已经晚。
水泥坑不深,但程梵已浑身被泥包裹,甚至脖子脸颊头发都沾上不少水泥。
理智告诉谢崇砚,如果个人怎也不肯听劝,是需要适当放弃,避免浪费更多时间和感情,这也是他从小到大被灌输道理。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脚步朝着庭院门外离开。
听着对方离开声音,程梵呕气蹲下,面前是庭院未修建完成喷泉,里面有着米厚施工水泥。
风越来越大,他鼻腔逐渐酸涩。
他决定,以后这种费力不讨好事情,他再也不做。
他盯着谢崇砚身上泥垢,扬着眉眼,重新挂起愠色:“谁让你抱?这是抱女孩子姿势。”
谢崇砚边察着崎岖不平山路,边对他说:“不抱你,你走得。”
程梵挣扎两下:“你放下来。”
谢崇砚叹口气:“别动,到房间就把你放下来,山路不好走,怕摔到你。”
程梵身体很乏,先是动气又是掉进泥坑,加之昨晚昏厥,体力确实跟不上。
冰凉水泥裹着他精心穿搭衣服,狂风依然呼啸,稀稀拉拉泥陆续拂起,打在程梵脸侧。
他素爱干净,从未没这狼狈过。
这种感觉,就像他死之前躺在立春那天雪地,僵硬且没有丝温度。
满腔委屈和恼怒倾泻而出,来自昨晚晕厥感缓缓腾起,程梵咳嗽两声,眼眶倏地红。
他想把身上脏东西擦掉,却越擦越脏,眼泪和水泥混在起,他情绪有些失控。
谢崇砚和其他人在他这里,没有任何区别。
庭院外侧,纵山眺望,生出雾霭,环境险峻,
谢崇砚停下脚步,金丝眼镜下眼眸湛深复杂。
程梵也就二十岁,性格使然,心理年龄可能还要小些,况且这件时归根究底是他做错,他这离开太不负责任。
思索片刻,他重新走进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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