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里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号啕大哭,哭声片连着片,滔滔不绝。
“那是十方法会飞舟。飞舟之上尽是各大门派里最为出色弟子,若是想登船,定要勤修苦练,来日——”
女子倚立于高楼之上,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倒吸口冷气,后背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在其中艘飞舟门口,赫然挂着颗面目狰狞、脸色惨白人头!
朵烟花炸开。
那颗人头目光茫然、神情恍惚,不经意间与家三口视线相撞,竟然颇为僵硬地咧咧嘴角,勾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干笑。
与他起在李忘生门下修习三师弟笑得没心没肺:“这有什好围观?只不过是颗挂在飞舟上人头——”
等等。
这可是颗挂在飞舟上人头啊!!!
试想烟火璀璨、举城庆祝日子里,你和娘子吃着火锅唱着歌,刚抬头,就在窗外望见个诡异悬空人脑袋——
这也太恐怖吧!!!
流倜傥英俊剑修,真不是什被镶嵌在门缝里人头!!!
然而还没等他朝那家人露出个友善笑,便察觉有人在身后胡乱抓把自己头发。
然后是后背被拍下。
宁宁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耳朵:“师姐,你做什呀?不要欺负贺师兄。”
郑薇绮义正言辞:“分明是你对他动手动脚,还想嫁祸于!”
这已经够吓人。
没想到这笑容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功夫,头颅便猛然换脸色。
只见它又哭又笑、摇晃不止,大张着口中不知在讲些什东西,只有张狰狞可怖面孔在火光下格外清晰,深深刻进每个人记忆里。
随着飞舟缓缓前行,越来越多百姓见到它。
不知名姓脑袋龇牙咧嘴地抽搐着,仿佛极为痛苦般眼珠子乱转、脸颊皱成团,口中无声大骂,或许正是为控诉生前所遭遇不公。
“贺师兄,稳住!”
场面片混乱,为鸾城百姓身心健康,这下总算没人敢继续折腾他。小弟子们纷纷正色,七嘴八舌地提意见:“定要保持微笑,表情绝对不能太阴沉,否则会吓到小孩子!”
宁宁颇以为然:“没错。要用笑容告诉大家,你不是个被挂在门上头,只是脑袋碰巧被门夹。”
于是十方法会盛宴之夜,飞舟腾起时烟火骤燃,不少鸾城百姓倚窗而望,欲要瞻仰番仙门风姿。
飞舟浮空,灯影交融,不谙世事小孩睁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发问:“娘亲,天上飞大船是什?”
这飞舟里多数是玄虚剑派弟子,见到此番景象哄然笑开。不少与贺知洲关系要好同门师兄弟有样学样,你碰碰挠挠。
可怜他本人颗头被关在外面,只能听见身后团嗡响,压根不知道是谁在做手脚,唯有面目扭曲地拼命挣扎:“给住手!你们这群混蛋!”
宁宁站在飞舟里,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他佝偻如九旬老汉半个身体。那场面实在滑稽,让她忍不住笑个不停,猝不及防间,忽然听见贺知洲大喊声:“糟糕!”
她多少还存点良心,闻言问道:“怎?”
贺知洲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声音小很多,需要细细辨别才能听清:“……好像,被下面很多人围观。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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